飞羽山上, 钟子烨勤奋刻苦,温思甜性情古怪,云皓天资聪颖, 三人连同洵毓君一起相处多年, 倒也和谐。
但猛然多出个四弟子戚碧树来,某些和谐便被打破了。
钟子烨一贯是山上起得最早的,师父养的鸡刚打鸣时, 他便勤勉地起来修炼,顺便将山上落叶扫去。
可翌日,他起来时, 却发现竹林及庭院全都被打扫过了,青石阶甚至被洒上了水, 灶火房的热水也烧好了,分别在他们三个弟子以及师父的屋门前各放一壶,敞着热气。
戚碧树扛着笤帚, 在不远处的溪边把洵毓君养的几只鸡鸭全都洗了一遍,洗得满头大汗, 那几只鸡鸭惊恐尖叫。
钟子烨哭笑不得,走过去道:“四师弟,你不必如此, 这些粗活儿一向都是我来做的。”
昨夜戚碧树去灶火房, 没看见这位大师兄, 今晨还是第一次见。只见钟子烨约二十岁出头, 穿着黑色布衣, 面容英俊中带着一丝淳朴老实,大约是少年老成的缘故,显得竟然还不如师父年轻。他左手虎口处有老茧,应该是练刀的,修为的确不如云皓强,走过来时叫戚碧树感觉不到什么威胁。
戚碧树对这位大师兄印象很好,将怀里的鸡羽毛给擦干净,抬头道:“师兄,没事,我早上睡不着,便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钟子烨见劝他不了,只好作罢:“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师父便起来了。”
戚碧树忙点头。
他刚来飞羽山,多干活儿总是没有错的。他之前的三位师兄师姐都在山上多年了,都被师父视作亲人,而他却刚来不久,还是个外人,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只怕会被师父赶下山。
虽然昨日师父说会让他一直留在这里,可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或许是因为飞羽山上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如同美好的梦境,他太过珍之重之,生怕一不小心便醒过来了,梦便碎了。
好在做这些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比起在蓬莱宗,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戚碧树这样想着,于是手脚麻利地将鸡鸭赶回院子里,又将石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都清洗干净。
钟子烨本就不是擅言之人,再加上又和这位新来的师弟素不相识,便只好走到一边去修炼,无形中显得与戚碧树十分生疏。
……
容完一夜好梦,从屋子里出来,戚碧树正立在檐下等他,见他出来,连忙递上披风,软软地唤道:“师父!”
这两日阴雨连绵的,山顶天气骤冷,虽然以洵毓君的修为,足以用真气御寒,但那也是会消耗灵力的,因此大多数时候还是多穿点御寒,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容完不由得默默感叹有个贴心的小棉袄真好,顺手拉了拉戚碧树的衣领:“你回头也添两件衣服。”
戚碧树仰头看他,露出笑容。
云皓也起来了,站在自己屋子前伸懒腰,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同钟子烨说了句:“瞧那个马屁精!”
钟子烨朝这边看了眼,没说话。
平日里钟子烨和云皓修炼基本上都是在树林或是瀑布中各寻一处,自己修自己的,如今以他们的修为,并不需要洵毓君多加指点。
不过今日是按照惯例每月一回洵毓君检查他们进步的日子,因此他们在树林中站成一列,进行比试。
钟子烨一向稳重勤勉,刀法也如其人,沉稳有力,只是缺少了变通,显得有些后继乏力。
云皓使的是软剑,年纪轻轻,一整套剑招却行云流水,宛如游龙,十分赏心悦目。
因此不过几十招,钟子烨便有些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
而云皓其人,年少得意,目空四海,狂傲自负,不知退让,厉招毕显,锋芒大盛,不给大师兄留下任何进攻的机会。
戚碧树在旁边随师父一同看他们过招,目不转睛,心想,这两人比蓬莱宗那些弟子的修为不知高到哪里去,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