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山台。
有弟子左顾右盼, 见东方若虚在台上落座之后, 便慌里慌张地上前去道:“师父, 思过崖派人来禀, 戚碧树受罚途中溜走,至今未寻到人, 昨夜也彻夜未归!”
这弟子倒也不是关心戚碧树,而是平日里每日清晨打扫庭院挑水的活儿都由戚碧树去做, 今日天际鱼肚白, 庭院却没有人打扫, 他一肚子气去踹门,这才发现, 戚碧树这小子居然一夜未归,被褥全是冷的!
自思过崖上下来, 不是残废就是没命,可却没见过凭空消失的!难不成是叛逃?他寻思着将此事告知东方师父, 可能有赏, 这才匆匆来报。
东方若虚却呷了口茶, 不紧不慢道:“哦, 是吗?”
这弟子见师父似乎毫不在意,一时也拿不准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多大点儿事, 你先下去,待为师了解情况再说。”东方若虚将茶叶吐回茶杯里, 道。
“是, 师父。”这弟子只好退下。
东方若虚抬了抬嘴角, 只觉得茶叶异常清香。将戚碧树这小子留在蓬莱宗上,一开始便只是为了挟制有可能卷土重来的兽王白虎,那是十大神兽之一,不怕弄不死,只怕死而不僵!但这都十三年了,白虎都在修仙大陆上彻底销声匿迹了,他和清虚道长都猜测,八成是当年伤势太重,死在哪个邋遢地儿了。要真的死翘翘了,戚碧树这小子还能有什么作用?
原本,多养一个人对蓬莱宗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就当行善。可这小子偏偏不识好歹,日日夜以继日地修炼,居然叫他堪堪冲破当年三人合力设下的封印,那事情便麻烦了。
留不得,只能杀。
现在,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东方若虚心情不不由得大好。
而坐在他身边的清虚道长姗姗来迟,与他对视一眼,便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清虚道长不似东方若虚这蠢蛋,将什么都写在脸上,捋了捋长须,不动声色。
昨日门派大比已经按照腰缠玉阶第一轮比完了蓬莱宗所有的弟子,今日是那些胜出的,再来进行比划。与戚碧树住在一个院子的,总共有十几名弟子,虽然都知道有人不见了,但见师父都不着急,他们也就彻底毫不关心了。
但私底下小声议论还是不断。
“你说那小子该不会是逃离蓬莱宗了吧?”
“怎么可能?蓬莱宗禁制这样森严,没有腰牌根本下不了山,更何况就他那弱鸡——我看,他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你没听说昨天在丹药司他盗取丹药,被卢轩师兄惩罚,又被师父扔去了思过崖?思过崖是什么地方,上得去,下不来!”
“盗取丹药?嚯,他平时不声不响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这两名弟子正说话,猛然感觉身边挤过来一道阴影,于是下意识地侧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这不是戚碧树是谁?
可他怎么可能重伤之后,还能从天寒地冻的思过崖上下来,面色还看起来健康无虞,半点瞧不出来有内伤——莫不是鬼?
这两人和周围弟子顿时噤声,下意识地离戚碧树远了点。
戚碧树也无心管别人,目光径直落在上座的东方若虚身上。
正逢擂台上,一名凝气五层的弟子将凝气两层的弟子摔下擂台,听到裁决长老叫停,也仍旧不停,故意公报私仇,在小弟子身上狠狠踩了两脚。
那弟子戚碧树还认识,也是东方若虚门下,几年来对自己指手划脚,不止一次将自己挑好的水踢翻,逼迫自己重新挑。
“这一场我胜,谁再来比试?”这弟子洋洋得意道。
蓬莱宗门生弟子众多,但凝气五层是个分界线,凝气五层以上的弟子,只占所有弟子的百分之一,而修为再往上,便更加稀少了,如卢轩那样十六岁即将筑基的,都已经被长老纳入门中收做亲传弟子了。
因此,这人称得上外门弟子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