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丝丝缕缕得飘着,她穿的是睡衣,真丝布料极其柔滑,以至于他现在依旧能回忆得起那种微凉的触感。
记忆里好几个片段翻来覆去上演,又渐渐重合。
明姒醉酒的那次,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往他的喉结上伸,眯着眼,吐息淡淡扫过。她早晨偷偷摸摸溜进他房间那次,暗淡的光线下,他只记得她白皙的肌肤,和玫瑰色的唇瓣。
甚至,她穿着晚礼服站在遥远的灯光下与人言笑晏晏,他看着,也能不自觉轻轻勾起唇角。
以至于,那天早上一个念头忽然冒出脑海。
每天想更多得见到她一点。
“你、你在想什么,”明姒觑着梁现半天不动,忍不住开口,“刚才要不是你无缘无故拽我,我也不会摔倒的。”
梁现“嗯”了声。
他其实并没喝醉,只是困意居多,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经历过刚才那场,已经清醒了个彻底。
“谁让你老要说乱七八糟的话,”明姒调整了下姿势,顺势偏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又嫌弃道,“都是酒味,臭死了。”
她大概是摔着了心情不好,所以四处找他的茬。
这倒是两人一贯以来的相处模式,只是梁现这会儿并没心思逗她,只顺着低声道,“下次不喝了。去换一件。”
明姒又窝在沙发上不动。
梁现终于觉出不对来,他靠着沙发,声线很静,“明姒,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明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回房间去,但就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并且,林奚珈早上说过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不知何时被她记住的尤加利叶味,陡然加快的心跳还有发烫的脸颊,摔到他怀里时恼怒又难以掩盖的羞怯心情,甚至此时,还没来由地多了一丝怨气——
似乎都在告诉她。
她对他产生了更多的好感,而他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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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有点生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步伐特别快。
梁现依旧坐在原位,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才收回视线。
他手肘撑在膝盖,身子略微伏低,像在思考什么。
石泰站在旁边,看不懂剧情了。
好在,并不是他一个人不懂。
“石泰,”梁现直起身,靠回了沙发,“帮我问问管家,她白天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是不是明家或者岑家有人来过了。”
他虽然派了保镖紧紧跟着明姒,但这些保镖只负责保护明姒的安全,并不需要向他报备行踪——因为明姒不喜欢被人盯梢的感觉,他本意也并非监控她。
家中的管家也是同理。
几分钟后,石泰去而复返,“没有。”
“今天林小姐到过家里,两个人在工作室聊天,还一起烤了香草曲奇饼干。然后出去逛了街,傍晚回来的时候,明小姐还是笑眯眯的。”
梁现“嗯”了声。
不是傍晚,其实他回来的时候,明姒的心情看起来都还算不错。
站在光线寡淡的楼梯那儿,眼里都像是蕴着星光,很漂亮。
……
“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姒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酝酿好半天也没酝酿出一丁点儿睡意来,最后一骨碌坐起来自言自语,“是我心软,比较善良而已。”
所以,看梁现才越看越顺眼。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在心里摆出了一架天平。
坐边放着梁现,右边是她自己。中间那道名为“好感度”的线,原先摇摇摆摆没个着落,此刻却明明白白地在朝她倾斜。
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先?
再多的自我安慰都不好使了,明姒就是很生气,特别生气了。
她摸过随手丢在床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