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韩悯与傅询打架, 韩悯常常被小胖子傅询以体型优势压倒。
所以那时候,韩悯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傅询也按着打一回。
结果在鸳鸯湖边,大好的气氛, 将要束冠的韩悯就说了这个。
傅询脸色不太好,许久没有说话。
你要再敢写, 我现在就把你按着打……
罢了, 如今打不得了。
韩悯写就写了,还能拿他怎么办?
最后傅询别过目光去:“那你写吧。”
韩悯提着笔,用笔头戳着脸, 思忖了好一会儿, 才在水灯上写下两行小字。
见傅询还是扭着脸, 他便将水灯径直捧到傅询面前。
“这样行吗?”
打就打了, 还非要他看。
傅询无奈地看了一眼。
那五瓣莲花形的水灯上,他二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处, 下边是一列较大的字——
吃好睡好。
无比俗气,全然不像是韩悯能写出来的东西。
但也是韩悯经历了这两年, 才发现原来这两件事就是世上最好的事情。
他朝傅询笑了笑:“没有意见的话,就把它给放了?”
“嗯。”
两人蹲在湖边, 韩悯用双手弄水, 将水灯推远。
他道:“从前都是和傅让他们一起来,好像还没有单独和陛下一起来过。”
“是。”
“陛下一开始以为我会写什么?”
“左不过是些傻话。”
“我哪有……”
韩悯转头看他,正巧这时, 傅询也转过头看他。
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韩悯被他吓了一跳, 话也没再说下去。
虽然灯火不甚明亮, 但是因为离得很近, 傅询连他的长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不是很好意思,韩悯蹲着往后挪了几步,又指了指傅询的左边眉毛。
“陛下的眉尾有一道疤。”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这好像又说明了一件事情,韩悯看他仿佛看得很认真。
韩悯很注意他。
想到前些日子,马球场里韩悯因为他差点哭了,直至今日在松竹馆,那样气势汹汹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询忽然意识到,从之前到现在,韩悯越来越注意他。
心脏忽然胀了胀,他暗中平复心情,语气寻常:“从前在西北的时候,躲对面的箭矢,没躲全,擦了一下。”
他也只是很简单地讲了一件事情。
韩悯傻乎乎地笑了:“不过平常看不出来,凑近了看才能看见,陛下左边眉尾好像是短了一点点。”
傅询原本就生得英气,一双剑眉,浓黑深隽,看起来左右都差不多,也不知道韩悯是怎么看出来左边短一些的。
韩悯想了想,拿起自己写字的笔,往右手拇指指腹上涂了一点墨汁。
他用左手捏住傅询的下巴,右手扶住傅询的脸。
“闭上眼睛,不要乱动。”
才弄过水,韩悯的手有点凉,又或许是傅询的脸真的很烫。
韩悯在用手指上的墨汁搓搓他的眉毛,傅询平素习武,五感通达,此时闭上眼睛,感觉更加灵敏。
下凡的文曲星官用宝墨替人间帝王描补眉毛,帝王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把仙人吓跑。
或许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有一瞬。
韩悯收回手,端详了一会儿:“不错,好看。”
傅询甫一睁眼,韩悯就撞进他漆黑的眸里。
韩悯揉了揉鼻子,转开目光:“天不早了,回去了?”
“好。”
两人站起身,韩悯蹲得久了,双脚有些发麻,在原地跺了跺脚。
这时再坐在马车里,韩悯的话也多了一些,不似方才那样,总是发呆。
很快就回到韩宅,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