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银正蹲在院子里抽旱烟,见王奶奶来了,还以为王奶奶跟老王头一样,是想让王永群当大队会计,心里就有些不大痛快,心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偏心眼,我还偏不如你们的愿!
结果听王奶奶说明来意,王满银就是一愣,随后心里嗤的一声笑,心说这老王头,可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顾及着王奶奶的面子,王满银也没拆穿老王头,只是跟王奶奶说,让孙桂枝当会计,是公社领导点了头的,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不了。
听了王满银的话,王奶奶哪还有不明白的:老王头确实是跟王满银说了,可人家王满银压根儿就没把老王头的话当回事儿。
王奶奶虽说为老王头感到脸红,可大队会计还是让孙桂枝干,她终归是放了心。
王永群自然是等不到让他当大队会计的消息,只能继续厚着脸皮在革委会当小跟班,心里还安慰自己说,大队会计算个球,再厉害能厉害过革委会?等哪一天他成了王主任跟前的红人,别说大队会计了,他就是想当大队长,那也是说当就能当。
孙桂枝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些风波,第二天,吃过早饭,她便抱着王美清高高兴兴的去大队部,走到半路,碰到赵菊花扛着个锄头去上工。
王永庆刚没的时候,王永群想接王永庆的班,赵菊花是一天三趟的往孙桂枝家里跑,“大嫂大嫂”叫的那叫一个甜。
后来王永群没接成王永庆的班,赵菊花就不再去找孙桂枝了,就连孙桂枝生了王美清,赵菊花也没来看一眼。
不来就不来,孙桂枝乐得耳根子清静,反正她本来就看不惯那两口子。
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这种人,谁乐意跟他们打交道?
赵菊花这人,虽然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表面功夫却做的十成十的足,这不,看到孙桂枝了,老远便大笑着跟孙桂枝打招呼。
“大嫂,你这是已经出了月子了?哎哟你瞧我,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都没顾上去看看你和孩子。”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孙桂枝跟前,把肩上的锄头往地上一杵,热情洋溢道,“快叫我瞅瞅咱家这大胖闺女,哎哟喂,长的可真是俊,怪不得合大队都在夸呢。”
说完,竟是叹了一口气,“就是命不好,生下来就没爸。”
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大嫂,我多句嘴,回头你找人给算算,这丫头是不是命硬,要不然,咋没出娘胎就把她爸克没了,要真算出来克爹娘,花几个钱让人给破破,往后咱也能安心不是?”
听听这话,表面上听是为了孙桂枝好,实际上是句句都在戳孙桂枝的心窝子。
孙桂枝斜了赵菊花一眼,脸一板,大声道,“菊花,二丫她爸是为了抢救国家财产牺牲的,咋到了你这儿,就成了被二丫克死了?我跟你说,你这思想可是有大问题,这都新社会了,你咋还在这儿宣扬封建迷信呢?”
正是上工的时候,路上有不少扛着农具的社员,孙桂枝说话声音又响,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看。
赵菊花顿时吓得脸有点发白。
宣扬封建迷信,这多大一顶帽子啊。
她就是想说两句难听话戳戳孙桂枝的心窝子,她可不想挂着牌子游大街。
赵菊花连连摆手道,“大嫂你听岔了,我咋会说那种胡话,哎哟,时间可不早了,我得赶紧去地里,今儿个还一大堆活儿呢,大嫂,我走了啊,回头我再去看咱二丫。”
赵菊花一边说一边扛起锄头慌慌张张地走了。
孙桂枝嗤的一声笑,“怂样,还在我跟前耍心眼。”
二王美清应景地挥舞着小手“嗯啊”了一声。
看着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孙桂枝被赵菊花破坏了的好心情立马又回来了,她低头在王美清的小肥手上亲了一口,正准备抱着王美清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扭头一看,见程爱淑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