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烛火,主院通明,杜若思跪坐在一旁噤若寒蝉。
主位之上,李嗣一口又一口抿着酒,指腹触着杯壁,斟酌把玩。
直至灯芯“噼啪”一声开出火花,他才缓缓抬眼,“可知本宫为何要让你来此?”
“民女不知。”
“你那哥哥办砸了本宫的一件事,本宫都不知该如何罚他才好了。”
杜若思起身于李嗣面前跪下叩首,“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这并非哥哥本意,若思愿替哥哥受罚。”
李嗣嗤笑一声,“本宫可从不责罚姑娘。”
杜若思又是重重一磕,“太子殿下有所需,若思愿为效力。”
李嗣笑着起身,将杜若思扶起,“都说京城杜家姑娘明事理,果真如此。杜姑娘这般聪慧,想必杜府门槛都已被踏破吧?”
“太子殿下严重了。”
“本宫瞧着,这全京城怕是也找不到一人能与杜姑娘般配了。”李嗣上下觑了她一眼,忽而一顿,“差些忘了还有一人呢,你觉得献王殿下如何?”
杜若思心一惊,不敢抬头,“太子殿下说笑了,民女这般身份如何能配得上献王殿下。”
“本宫说配得上那就配得上,你只需告诉本宫你想不想做献王妃,本宫可如你所愿。”李嗣扣住杜若思下巴抬起,“谢家那位再好,也比不上献王妃的身份,不是吗?女人,应该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杜若思眸中倒映着李嗣的面庞,愈渐晦暗。
李嗣轻笑一声,“据本宫所知,那谢元睿心中可另有其人。”
杜若思右手紧握,缓缓收紧。
“是阮蘅吧。”
这两个字如针一般扎入杜若思心中,捅得她千疮百孔。
李嗣最擅长将针往人肺腑中刺,“论家世地位,杜家可真差了阮家不少,若真说起来,你说相爷会让谢元睿娶你还是娶阮蘅呢。”
这一句话将杜若思最后的念想压垮了,“阮蘅那般见异思迁的女子可配不上谢大公子的疼爱。”
“哦?见异思迁?”李嗣似是听到了什么兴致之事,“她不是喜欢献王吗?这还有本宫不知晓的?”
杜若思冷笑一声,“她借口去国子监送膳,却暗中与男人私会,这般脏劣污浊之人哪里配得上献王与谢大公子。”
杜若思气得发颤,这些年来谢元睿从看不见她的好,他一心只有阮蘅,事事都紧着她,可阮蘅却装作不知心安理得受着谢元睿的好。
李嗣轻笑,“私会?杜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既是私会,哪里有让人察觉的道理。”
“整个阮府都知道,只是被人压着消息罢了,她那个庶妹阮盈曾与我说,阮蘅监考最后一日去送膳,回来时已是深夜,不仅身上已换了件衣衫,还带回一件男子的衣袍在屋里藏着,为避免事情暴露,她还将衣袍给烧了。”
李嗣笑意渐褪,凤眼微眯,淬着狠厉,“你说什么?带了一件男子的衣袍?”
杜若思不知李嗣情绪忽变是何意,只应声道:“正是。”
监试那夜,阮蘅晚归,还带了一件男子衣袍……
事情愈发明了了。
李嗣冷笑,当真是好,原来那晚被李玠护着的女子竟是阮蘅,先前阮蘅演得那般痴情还真就差些将他糊弄过去了。
好,当真是好的很。
李嗣回过身,“杜姑娘,方才本宫的话说到做到,你可愿祝本宫一臂之力?”
杜若思低头,手拧着衣袖,似乎还有些犹豫。
“你哥哥本是一甲,可因着阮蘅横插一手,可让他错失良机。你仔细想想,杜家与阮家并无恩怨,阮蘅为何要处处针对你们兄妹二人?”
见杜若思神情有些动摇,李嗣继而道:“这一回只是一甲之名,没了便没了,也不过是个身外之物,那而后呢,如若她想让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你也无动于衷?”
杜若思衣袖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