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李玠与青云因还带着银春,不得已动作稍显迟缓,黑衣人皆倒下时已是一盏茶后了。
银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姑娘姑娘”唤个不停。
李玠二话不说,解下阮府马车绳索,利落翻身上马,于黑夜中疾驰而去。
银春挣脱开青云,就要追上去,青云一把拉住了她,“你别去了,我们没有马,赶不上,让王爷去吧,能将你家姑娘救回来的。”
“当真?”银春担忧不已,那黑衣人追去都已过了一盏茶工夫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相信王爷便是。”
阮蘅浑身沾着泥泞,缩着身子往后退去,因天色太黑看不清人脸,但依稀能瞧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方才从马车上摔下,都来不及喊疼,便被逼近角落,她将手掌按在泥地中,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让人愈发瞧不出她真面目。
黑衣人对她这种徒劳的行径嗤之以鼻,“跟我走一趟吧。”
他步步紧逼,右手就向着阮蘅抓来。
阮蘅索性放手一搏,将藏在身后的短刀向黑衣人刺去。
刹那间,只听黑衣人闷哼一声,将手缩回,他的长剑也落在地上。
阮蘅睁开眼,见他手背上插着一柄刀,血腥味一时弥漫开来。
黑衣人警惕侧身望去,见夜色中有黑影疾驰而来,马蹄声渐近,那黑衣人见状况不对,知晓带不走阮蘅,咬了咬牙,转身隐入夜色之中。
阮蘅看不清,但知晓来人是谁,她欣喜地奔了过去。
李玠望着娇小的身影奔来,蹙着的眉稍稍舒展。
阮蘅收敛起脸上的欣喜,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受伤?”
“并未。”
“银春呢?”
“并未。”
阮蘅松了口气,一整夜的惊心动魄让她全身紧绷,直到此刻才松懈下来。
李玠忽视她脸上的倦色,沉了沉声,“走吧。”
阮蘅刚迈了一步又停下,“献王殿下……”
李玠觑了她一眼。
阮蘅惨兮兮地仰面望着他,“我腿软,走不动路了。”
这话究竟多少真假也只有阮蘅自己知晓了,反正手是真的有些疼,拉扯出的红痕她都不敢碰。
李玠缄默片刻才道:“会骑马吗?”
正要点头的阮蘅猛地摇了摇头,“不会,我一点儿也不会。”
李玠皱了皱眉,“上来。”
阮蘅擦了擦手上的污渍,正要将手放在他手心,可李玠视若无睹,攥着她后领提了劲,再回神时,她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这避之不及的模样与方才在马车中搂着她简直判若两人。
可于两世而言,这似乎是第一回两人同坐一匹马。
阮蘅正要与他说什么,只见李玠利落地翻身下了马,牵过缰绳就往前走。
阮蘅:“……”
她就不该抱有希冀的,他怎可能与她同乘一骑。
阮蘅故作不在意,“殿下,你放心,在那黑衣人面前我并未说话。”
她指了指自己脸,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瞧,我都糊上泥了,他也不会知晓我是谁的,殿下安——”
“阮蘅。”没等阮蘅说下去,李玠便打断了她的话,“若是想活命,今日之事不许与旁人提及。”
阮蘅有些失落,“我知晓的。”她自然不会与人提及。
“这是最后一次。”
“啊?”阮蘅不解其意。
李玠收回目光,“日后别离我太近。”
阮蘅低着头,闷闷回了一声,“嗯。”
雨幕初歇,马蹄声尤为分明,一路上阮蘅望见的都只是他的背影,似乎自前世起,他就一直走在前头,她跟在他身后,可从未有此刻这般,他愿意放缓步子等一等她。
……
银春见着阮蘅是好一顿哭,阮蘅安抚了几句她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