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停:“……”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即便她本身不想自作多情地联想太多,可瓦尔卡这个人做的很多事,总给她一种刻意掩盖的感觉——“我不是想这么做,只是迫不得已”“没有想关心你的意思,事出有因”“你不要多想,我就是乐意”……这之类的即视感总是非常强烈。
没听见身后的动静,瓦尔克回首,还保持着举弓的姿势:“有话想说?”
伊维希的视线落在他的金弓上:“这把弓似乎很重?”
“你试试。”
说着,瓦尔克随手将弓抛了过来。
“!”
伊维希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瓦尔克的思维如此清奇,行动又如此迅速。
分明是自己的武器,就这么随性地扔出来。
她险险地抓住了弓身,稳住身形:确实重,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承担这样的重量,换了娇弱一点的,估计这把弓就能直接把人砸死。
“呵。”
见伊维希手忙脚乱的表现,瓦尔克心情愉快地笑了声,居高临下地道,“要不要射一箭?”
伊维希没有立即拒绝。
瓦尔克抽了只箭,反手握着,将箭羽那端递给伊维希:“往前面山林射,那后面是山谷,这会儿连个动物都没有。”
伊维希试探着拉开弓弦,瓦尔克抱臂看着,唇边浮现笑意:“你那么畏畏缩缩的,我还能害你不成?”
“我在看弓箭上的光梓花。”伊维希忍不住辩解。
“噢,那个啊。”瓦尔克不甚在意地道,“我们国家的象征嘛,光梓花。”
不仅是金弓的两端,箭头处也有光梓花的式样……这位骑士长的身份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挺厉害的?”瓦尔克的一头金发在黑夜中仍然熠熠生辉,如他本色此刻毫无阴霾的畅快笑意,“不过就算你能做到我这个位置,也不一定有这个待遇。”
伊维希听出他在卖关子,从善如流地问:“为什么?”
瓦尔克眉梢一挑:“我是王室,佩戴光梓花的纹饰是我本来就有的权利,平民要得到这个,需要更多、更大的功绩。”
伊维希:“……”
瓦尔克看见她身形都僵住了:“怎么,吓到了?”
伊维希:“……只是有点意外。”
“噢。”
瓦尔克稍显得意地应了,顿了两秒,突然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王室吗?——你那个心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别以为在黑夜里我就看不见,我的视力可是足以穿透黑夜!”
伊维希被他坚持不懈、争辩关头都不忘吹捧自己的精神深深地触动了:这是何等的自以为是,才能做到这样的登峰造极。
……如果是王室,花钱大手大脚好像这点就说得通了。
伊维希抬手朝着不远处一棵大树拉开弓箭,这是可视范围内保险的做法,她没有真的指向山林深处。
瓦尔克注意到她的动作,嘴角一撇,没说什么。
箭身破空而去,带出细微的风声,有意无意注视着这边的骑士团不约而同地追随着那支箭的去向。
作壁上观的瓦尔克原本也是同样,他的视线却陡然定格在了另一处,脸上神色敛去,瓦尔克轻巧地跃下石头,转眼就悄无声息地到了伊维希身侧。
“有……”
“嘘。”
短促的制止音节与瓦尔克抬手拉弓的动作重叠,伊维希侧了侧首,瓦尔克的头发随着微风擦在她的脸侧。
瓦尔克就着伊维希举起的金弓,干脆地射出一箭!
这箭比方才伊维希的那箭更快、更猛,由瓦尔克的手中发出,还带出了一点金光,照亮了黑夜,直冲着东南方而去。
藏在树后的魔物根本来不及躲开,被箭正中脑袋,摔到在地,很快化为轻烟消失。
是低级魔物。
“有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