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年底, 家家户户都要搓各种肉圆子,藕丸子,萝卜丸子,象征着团团圆圆, 圆圆满满, 可今年江爸江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做, 干脆在水埠镇的市集上, 买了点现成的。
今年是暖冬,没下雪, 买的菜啊肉的也没冻上, 之前每年江爸江妈都准备一大堆,结果大儿子不在家,小儿子小女儿一到年初三,人就走了, 他们准备的一大堆东西都吃不完,又辛辛苦苦带到深市,他们在深市倒是买了个大冰柜,专门放肉菜什么的,他们做的那些吃不完, 最后都喂到了那些火车站的民工们肚子里,把他们给心疼的, 因为自家用的肉, 全是本地自家养的黑猪肉, 比市场上的白煮肉要贵了好几块钱一斤。
因为年年如此,今年江柏过年干脆就回不来,江爸江妈望着冷冷清清的家, 干脆就什么都没弄了。
倒是江大伯娘家,因为人多,每年都会认认真真的备上许多,他们一大家子又不出去打工,就在家乡,也不愁准备多了吃不完,只怕不够吃。
江大伯娘因为年夜饭要在江柠这吃,吃完了也不回小儿子家了,所有的准备都干脆在江柠这准备了,于是餐厅的一张长方形木桌上,摆放着各种装着肉馅的盆,什么萝卜丝肉丸、莲藕肉丸、纯肉丸等等,江大伯娘负责活馅儿,江柠和江奶奶就负责搓丸子,有火墙在,手搓丸子也不冷。
江爸在家坐着没事,就也来江柠这里,看着大家做的热火朝天的,这时候他也生出了和江妈一样的感受,就是江柠和江大伯娘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他像个外人一样坐在那里没事干,就起身自己找活干说:“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干的?水缸里有水没有?”
江大伯娘手上的动作不停,笑着说:“有水,通了自来水,只要不遇上干旱,以后都不用挑水了!”
江爸就去江柠的厨房打量。
江柠的房子江大伯娘他们住了大半年,里面对他来说,全然的陌生,全是的江大伯娘生活的痕迹。
厨房里面布置的井井有条,放柴火堆的地方,明显有江大伯和江大伯娘的习惯,不光是柴对方的很整齐,下面还有水泥给砌了个矮墙,将放柴火的地方和周围做了区分。
这个在全村,也只有泥瓦匠出身的江大伯家才会如此讲究,将自己收拾的要多舒适就有多舒适。
可这道低矮的分隔墙,却像一根刺扎入江爸的心里,让他根本就看不了,一转头,看向灶台。
灶台有两个,一个在里面,连通着火墙,冬季烧柴做饭,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一个是单独的。
与别人家灶台不一样的是,灶台的墙体上,还有两个比成年男人鞋底稍大一点的砖洞,过去农村人穿的鞋子都是自己纳的布鞋鞋底,雨天雪天鞋底沾水就容易湿,将鞋底往这两个灶台墙洞上一靠,烧火做饭时,火烤在灶台墙洞上的温度,就顺便将鞋底烤的又干又暖和。
还有灶台上面,两口锅之间门两个V形的位置,都各有一口深铁罐,烧饭炒菜的时候,两个铁罐里装满水,两个灶洞里的余火就会顺便将两个深铁罐里的水加热,不论是后续用来洗碗洗锅,还是晚上洗澡、洗脸、洗脚,都很方便,就是这个水是煮饭之余的余火烧的,水是热的,却没有烧开,不能喝。
这样的设计,也是江大伯家独有,像江爸家现在的灶台,就没有这样的设计。
看到这样的灶台,仿佛他进的不是江柠房子的厨房,而是进了大哥大嫂家的厨房。
厨房内其它物品的摆放,挂着的一条条腊肉、腊肠,砖柜中一坛一坛的腌酸菜、萝卜菜、长豇豆,也都十分具有嫂子的风格。
他和他大哥,早二十年前就已经分家,虽是亲兄弟,却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现在站在自己女儿的厨房里,却生生生出几分无从下脚,无所适从的感觉来。
他在厨房转了一圈,又走到客厅来,看江大伯娘带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