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年,他是经常换女朋友的。
程骁南听到这儿,偏头“啧”了一声。
那段时间程骁南有印象,他都快烦死了。
老程像是失心疯了,突然一个一个换女朋友,谈女友也没见他走心。说是女朋友,其实也就是一起吃吃饭一起逛逛商场,也根本不可能娶她们任何一个。
就那个渣男样子,还有不少女人愿意和他谈。
除了图他的钱,程骁南想不到别的可能。
那些女人也挺有意思,来家里时,老程那些摆在家里的家庭合照从来没刻意收起过。
女人们居然丝毫不介意,还觉得老程深情?
程骁南那会儿正青春期,脾气冲,说话也冲,顶烦老程那个换女友的鬼样子,父子俩没少因为这事儿起口角。
但他也见过老程穿着睡袍,夜里不开灯,站在客厅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前,摘掉眼镜抹眼泪的样子。
听到程骁南起床喝水的动静,老程会把眼镜戴好,挡住眼底的红血丝,脆弱地说:“南南,我梦见你妈妈了,她让我跪搓衣板,说我乱撩女人。”
“活该。”程骁南如此评价。
老程的声音却很落寞:“我很久都没梦到过你妈妈了。”
因为老程提到程骁南的妈妈,虞浅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墙上那幅很大的家庭合影。
程骁南的妈妈站在父子俩中间,眉眼温婉,笑起来时,脸侧的酒窝和程骁南一模一样。
老程说:“我有过一阵子荒唐时候,觉得自己换换女伴,就能证明自己过得好,也好梦到他妈妈质问我的样子。这事我做得不对,不提也罢,免得你们笑话。我要说的是曲女士的事情。”
老程认识曲莉雯,是在钟表店的柜台前。
曲莉雯戴着的那块手表,价值不菲,而且市面上早已经买不到。
即便买到,也不可能像她那块那样,保养得那么好。
很多年前,老程就看上那块手表,国内仅此一块。
但被一位旧识横刀夺爱,此后再没机会买到。
所以老程冒昧开口,询问曲莉雯,是否愿意高价把手表卖给他。
曲莉雯表示,她的手表是先生送的,不卖。
老程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随口说,那您和您先生一定很恩爱。
曲莉雯却说,她先生是海员,出海后没再回来,失踪很多年了。
那表可能是遗物,不会卖的。
老程对她口中的故事感到怀疑。
不懂手表可能不知道,那块表很是昂贵,过去年代的海员即便有机会接触到舶来品,也绝对担负不起它的价格。
闲来无事,老程给曲莉雯讲了自己早些年看中那块手表的经历,笑着说自己总是和那块表有缘无分。
此后,曲莉雯接近他,和其他女人目的不同,应该是希望从老程那里得到当年买表人的信息。
但那位买表的故人,老程同他只是泛泛之交。
且那位故人行事极其傲慢,看上的东西不讲规法、用尽其手段必须得到。
这样的性格,导致老程只和他有过短暂的生意往来,之后再无联系。
曲莉雯那段时间同老程走得很近,老程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他几经辗转,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把那男人照片拿给曲莉雯看。
此去经年,男人清俊的棱角早已不再,身形样貌都趋于圆润。
他娶了另一富商家的女儿为妻,现在居于国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曲莉雯看到照片那天,失手打翻了一只高脚杯。
在那之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见面,逐渐失联。
老程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听说,曲莉雯已经去世。
老程替虞浅填了一杯新茶:“抱歉小浅,我其实觉得,我如果没有找到他的照片,也许你妈妈的病情不会恶化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