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倘若现在纯粹用掌心扇红,或许都会让少年兴起。
因为舒白秋全然是被他的先生养成的模样。
他的全部所有,都由傅斯岸一手塑造。
对这种事,舒白秋其实完全不懂。
——可也正是这样的他,才真正饱足了最贪婪的凶野强势。
就像现在。
傅斯岸无声望着他的睡颜。
都会有欣愉的餍足感。
撑天的黑影在男人的身后骇然跃起,于虚空之中张牙舞爪。
却又舒展伸长,心满意足,黑色自发整齐地叠成厚厚暖被,如夜色落幕,缓缓地垂覆住怀中的少年。
傅斯岸的胸腔长而缓地无声吸进了一口气。
他很轻地隔空印了一下少年的唇。
晚安。
傅斯岸并不心急,也不再会有那种饿到极致的慌悸。
因为他知道。
以后的每个夜晚,有人都可以将他喂饱。
***
下周就要去燕城,而在这出发前的几天空闲时间,白日里,舒白秋一直都在翻看和挑选找上门来的订单。
他已经准备接下几个订单,安排好档期,来进行逐一雕琢。
虽然这个过程听起来颇有些复杂,但其实舒白秋并没有需要怎么费心。
因为先生给他的助理团,已经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
舒白秋到底才只有十九岁,也没有参加过工作。
他不懂这些,只知道,自己目前接受的所有安排都相当的高效且专业。
舒白秋之前观察蔺美人的工作日程时,就曾清晰地体会到过这种统筹的魅力。
那是一种会让人心安和不自觉着迷的能力。
而现在——舒白秋想了想。
他觉得,先生是更冷面一点的加大
只版。
不只是这个专业的助理团队,舒白秋下半年要去读大学的事,也已经早早被傅斯岸安排妥了。
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商量过这件事。
舒白秋已经决定,准备九月份去申城戏剧学院念书。
他并不是要去做本科生,毕竟舒白秋也没有参加联考和文化课考试。
舒白秋申请的是这所学校的联合培养项目,该类项目主要会对一些相关领域的社会人士开放。
起初云清雷得知这件事时,还说他可以帮忙推荐,他有一位故交就是申城戏剧学院的分管副院长。
不过舒白秋并没有用到这个推荐。
他已经接连拿到了神工奖和天工奖的金奖,以获奖者的身份去进修,自然绰绰有余。
如此,以进修生的身份去大学,舒白秋既可以系统地学习一些相关知识,也可以和其他同龄人一样体验校园生活。
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升学压力,只需要通过终期考核,就可以结业。
假如中途因为人多而感觉不适的话,也随时可以中止休息,很有自由度。
舒白秋听到傅斯岸和他说这些的时候,就觉得。
先生考虑得真的很充分。
九月份要去读书,舒白秋接下的订单,也多是安排在最近两个月。
等到去听课的时候,当然也可以利用课余时间雕刻,届时等到适应后再安排就好了。
而在选定了要接下的工作之后,舒白秋翻看合同上的定价时,还被惊了一下。
他知道业内有关翡石高货的雕刻普遍会按工时计费,但也没想到自己的工单会以分钟为计费单位。
……价格还这么贵。
舒白秋简单用翡石原料的价格比例换算了一下,就发现。
这个收费,居然比自己小时候听过的爷爷的工费还要贵。
虽然他的确刚获得了两次奖项,但舒白秋还是觉得有一点夸张了。
傅斯岸听到舒白秋提起这件事时,却完全没显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