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变得更加难以抑制,心说那谁他妈为死去的人负责?
……
钧培里,岳公馆。
藤椅微微晃动着,岳老板手里端着一杆烟,烟丝燃烧着,他却久久没有抽上一口。
做为一名心狠手辣的流氓大亨,岳老板这些年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而动容过。贩卖大烟、拐卖人口、杀人、绑架,他几乎什么坏事都做过,对于许多事早已麻木,人命在他眼中就如草芥一般。
然而今天,在得到了傅成山的死讯后,他忽然有了一丝感伤。
明明对方与自己并无深交,但他却颇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复杂思绪。
看了片刻窗外的雨雪,他拉上窗帘,神情复杂地对手下道:“告诉青木,关于他之前提的要求,我们可以再谈一次。”
……
唐家别墅。
二楼卧室中,台灯亮着,唐肃推门走进去,看到唐菀呆呆地坐在床边出神,床上铺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裙子,金粉璀璨,如同天边阳光落下时的一片云。
这件由她亲自设计,画出图样,再从法国进口名贵的面料制成的婚纱,耗费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唐菀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穿上这条裙子时的模样,包括当时的音乐、鲜花、香槟的品牌、甚至是地毯的颜色,在那一天,一切都必须是最完美的状态。
唐肃敲了敲门。
唐菀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唐肃,只是吸了吸鼻子,神情落寞地道,“爸爸,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若是再不撇清与傅家的关系,咱们的生意恐怕也没法做了。比起唐家的生死存亡,我区区一些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她苦涩地笑了笑,伸手抚摸那柔软的婚纱,“……哪怕,明天我就会成为上海滩人人所不齿的笑柄。”
“只要唐家一天屹立不倒,就一天没有人敢嘲笑你。”唐肃平静地说,“好了,不要多想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考虑的,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早点睡吧。”
唐肃离开后,唐菀在台灯下坐了良久,想起那位即将成为她公公的老人,想起傅少泽,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出身显赫,长袖善舞,几乎已经做到了一个女子所能做到的极致,在此时此刻,却依然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因为感到对于自己命运的无能为力,而独自在灯下抱着嫁衣哭泣?
……
虹口。
“助太刀”的首领松井次郎,今日离开了自己的安乐窝,漫步在鸭绿江路的街头,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那些高张艳帜的“东洋茶馆”门口,穿着和服的妙龄少女正懒懒地招揽着客人,这样寒冷的冬夜,很少会有客人的到来。
他盯着那女子看了片刻,走过去了。
那女子高兴地迎他进门,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又露出了有些畏缩的表情。
但想到那丰厚的报酬,她便立刻跪坐下来,为他除下鞋袜,温柔地道,“尊贵的客人,要喝点酒吗?”
“当然。”松井次郎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啊!”
女子惊呼一声,但脸上还是扯出笑容,顺从地任由他摆弄,然而没过多久,这份顺从便化作了痛苦而恐惧的呼喊,随后“哗”地一声,门从里面重重地关上了。
……
不同的剧目,各种的表情在这个夜晚上演,基于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上海的各个势力都第一时间地迅速做出了反应。
有人沉默,有人哀悼,有人庆祝,更多的人则是冷静地推演着天下大势,在各自的利益驱动之下,做出一个个看起来绝对正确的选择,发布一道道的命令。
纵观历史大势,个人的生死存亡都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对于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寥寥几个人而言,却并非如此。
夜色中,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点着许多的蜡烛,星星点点的光源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