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做儿子好难啊。”哥哥们刚走的时候,他因为心里太悲痛,所以静下心来练了几日,后来就坐不住了,因为钓鱼什么的比练字好玩多了,字可以写清楚不就好了?可阿玛非说他写的字死板,看不出流淌的生气和美感。可字本身不就是死的吗?他真是不懂了。
眼见儿子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年玉岚忍笑说道:“你以为给农人做儿子就好了?像你这么大年纪都能去田里帮着干农活了。要是不巧遇上天灾,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再有什么匪祸,连性命都没有保障。”
“诶,大哥不是去剿匪了吗?听说杀了快上千人呢。那可真厉害!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去!”
“福沛,你年纪还小,不要总是喊打喊杀。”
小家伙见额娘难得严肃的神色,也收敛了情绪,认真道:“额娘,我只是觉得杀坏人很厉害,这样可以保护好人不受欺负。”
“那额娘现在给你一条狗,你敢下手去杀了吗?”
福沛本想点头,可看见卧在一旁的造化却突然心软了,这是他从小的朋友和伙伴,要把它的头砍断吗?要把剑刺进它柔软脆弱的腹部吗?即使只是它的同类,他好像也难以下手。
杀了就再也不会动了,很快就会像没有来过一样,彻底消失。
“额娘,我好像下不去手,除非它发疯要伤害我和你们。”
“福沛,匪患的根除不在杀多少人,而在于产生土匪的社会结构能否改变,天生穷凶极恶之人毕竟是少数,那些匪类不少也曾是老实种田的民人,不到走投无路没人会选择做匪,你明白吗?”满人骨子里尚武、嗜血,可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手上沾染太多不必要的鲜血,尤其那些走投无路之人多是汉人,不像旗人是被国库养起来的,如何也饿不死,自然不会走上落草为寇的绝路。
“额娘的意思是只杀那些穷凶极恶的坏人吗?还要帮那些穷人,让他们不至于走投无路?”
“你理解的不错,一味杀人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有可能激起更多的反抗。”
福沛想起师傅讲过的元末各方起义的事,点点头道:“额娘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要好好练武,要不要惩罚人看情况再说,可我得先有这种本事,否则就是别人惩罚我了。”
“你这小脑瓜子原来整日想着惩罚人。”
福沛扭头看着走进来的人,不是在和别人用膳吗?怎么跑到额娘这儿来了?
“阿玛,我没有这么想。”
年玉岚看儿子垂下小脑袋,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只得帮他扯开话题。
“皇上怎么来了?”
四爷坦然坐下,指了指圆明园殿的方向,略带伤感道:“那几个,有朕在连话也不敢说,看得朕胃口都没了。”
“那皇上就多看看珺儿,瞧她胃口多好,一碗肉糜羹已经不够吃了。”
被点到名的小公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热情接收着乳娘喂食,那幸福进食的小模样看得人心情大好。
四爷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叹道:“还是你这儿叫朕高兴舒坦。”
福沛见阿玛高兴,正慢慢把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就又被点名了。
“福沛,你去跟哥哥们用膳,多日不见了,总有什么话说说。”
“喔,那我去找哥哥们!”福沛欢快的起身告退,他正好可以逃开阿玛这个大魔王,这个大魔王就只对额娘和弟弟妹妹和颜悦色,他好像是捡来的一样。
福宜几人正在偏殿用膳,不过四爷的离开并没有缓和多少气氛,只允禄这个做叔叔的偶尔发言几句,大多时候只听得见人动筷和咀嚼的声音。
一路蹦蹦跳跳着,福沛进去后热情和哥哥们打了招呼,主动和福宜挤在了一起。
“阿玛叫我过来和叔叔哥哥们说话。”不是他主动来蹭的,这个要先讲明。
允禄对这个小侄儿颇有好感,年纪小的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