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浅眠,可有时刚一入睡,就又被外边的蝉鸣吵醒。
四爷命尚虞备用处的人开始驱赶九洲清晏附近的蝉,过了两日,终于换回一片清净。尚虞备用处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粘杆处”,它还有另一个流传最广的名称,即“血滴子”。
民间和后世对这个机构的遐想,多充斥着神秘和血腥。即使重活一世,她对四爷的许多手腕也是不甚清楚,只知这尚虞备用处一开始确实是因着四爷喜静,怕蝉鸣吵闹,才组织起来捉蝉的。
月份愈大,她似乎每时每刻都处在困倦之中,计划着许多事要做,却总是力不从心。
“额娘,额娘,给你花花!”
她刚刚午歇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他家小子趴在床头,刚才半梦半醒间闻到的花香,原来是小家伙手里的荷花散发出来的。
这一觉睡的有些久,怀表已经快指向下午五点了,外边天色有些阴沉,空气也有些闷,估计快要下雨了。
“这是去湖里采荷花了?”
“额娘,花花。”
“额娘谢谢你的花花。”小家伙看起来是刚洗的澡,还带着些湿气。“小满,找个花瓶插上,好好养着,多活几天。”
“是,奴婢这就去。”
“福宜,你阿玛和姐姐呢?”今日用完午膳,她又有些困倦,就没跟这父子三人一道去游湖。
小家伙大概听懂了些,思索了一会儿,指着耳房的方向说了声“阿玛”,声音刚落,四爷正从里边出来了。
“这小子把你吵醒的?爷不是叫苏培盛把他带出去了吗?”
守在门外的苏公公听到这话,瞬时有些欲哭无泪。这七阿哥趁他毫无防备溜进了寝殿,年侧福晋在里面歇着呢,他一个奴才,总不能冲进去吧。求了小满进去把七阿哥带出来,结果那小妮子居然使坏,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就是不出来。这不就叫他等着挨骂吗?
“不是他,福宜乖得很,没有吵我。”
“你啊,就会护着他。”
“爷过来坐下,我给你通通头发。”
方才小满说来着,是这小家伙手沾上了淤泥,还蹭到了四爷衣裳和头发上,她这个当额娘的,就当是替儿子赔罪了。
“好。”
“阿玛~”
小家伙见着阿玛过来,乖巧的叫着人,好像那些坏事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这小子!再大些,阿玛得好好教导你了。”
“唔唔,额娘,弟弟。”
小家伙的小肉手摸在肚腹上,也不知谁教的他,居然学会喊“弟弟”了。
四爷听见也高兴的把小家伙揽在怀里,直夸他聪明。还跟她说小孩子心思干净,与神明更为接近,他说是弟弟那她肚子里大抵就是男婴。
“福宜乖,额娘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弟弟,以后你们就是姐弟三人,一定要相互扶持。”她相信她的孩子们。“当然,还有,你们的哥哥姐姐们。”
光顾着和孩子说,差点忽略了四爷还在这儿。她惯性的只把这三个看作一个整体,常常忽略了四爷旁的孩子们,也不知他心里会如何想。
她话音落下许久,不见四爷有回应。抬眼看他,因是背对着并看不清他的神色。
“爷,方才是我失言了。”
他并没有回应。
她只得去拽他的手,他却没和往常一样反握住她的手。
“你真不打算理我了?福宜,你阿玛生气了,不要我们了。”
“你跟孩子胡说什么?”都快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有时还净说胡话。
弘晖弘时年纪和她差不了多少,她又是家中幼女,没有做母妃的自觉也是正常。
“你别生我气就好。”
“爷在你心里就那么爱生气?”
可不是吗?您老人家的喜怒不定连后世的人都知晓。
“没有,爷你抱着福宜,别叫他乱动打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