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嗝……”
托周辞渊突然丢雷的福,崔茂怀这几天只要一想到去王府见老王爷就会打嗝不止。
起初某人还笑的意味深长:“瞧你在陛下跟前也没多畏惧,怎么提及咱们祖父偏就这般胆小了?”尤其咬重咱们二字。
那能一样吗?!
崔茂怀嗝一声,默默在心里腹诽。
只是很快,调笑的某人再不能作壁上观了。
尤其等崔茂怀把吃东西、沿碗边吸水、深呼吸、憋气等等制嗝方法通通试过、且通通不顶用后,周辞渊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忙过来又是给崔茂怀松衣抚背、又是给他按压穴位……
“真怕成这样,就不去了。”
“嗯?”
周辞渊温热的掌心紧贴在崔茂怀背心替他缓缓顺气,拇指揉压的穴位微麻酸胀,又舒爽无比。以至崔茂怀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周辞渊说了什么。直到周辞渊又安慰他道,“放心,祖父那边有我。”他才恍然。
“……”
似一瞬间所有枷锁被打开,那些沉积、且被不断放大的畏惧、担忧和紧张,一时间通通消失不见,甚至隐隐生出股‘不就是见个跟爷爷一样的老人家,在山上都不知见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怕的?!没出息!’的豪气来。
崔茂怀的嗝彻底止住。
他知道这源于周辞渊对他的无限包容,所以自觉很郑重的对周辞渊说了句“谢谢!”。周辞渊怔了一下,旋即明了他的谢意何来,却只对着之前还蔫哒哒、一副有气无力,这会儿精气神全活过来崔茂怀含笑摇了摇头,满一副无奈的表情。
“没包袱就好,记得我叮嘱你的。”
“哦。”
终于,到了约定上门的日子。
虽然心里沉重的负担没了,但该有的重视还是极其需要的。
大半夜城头鼓刚响,崔茂怀就一跃从被窝里爬出来去泡了个蒲艾花瓣浴,然后整只人热腾腾香喷喷白净净从浴桶里出来,端坐在铜镜前让常妈妈帮他梳头发。
来的日子久了,崔茂怀到如今对大男人披着一头长发已基本适应。可他又没有强迫症,平日里只要不见特别外客,一般都是自个儿把头发打个缵儿发带绕圈一绑随便插支木簪就行了。便是在山上除了面圣,日常最多也就是让邓伯或须金勒帮他把头发梳的更整齐点儿。
但像今天,借常妈妈的好手艺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额边碎发一丝皆无。导致整个头皮紧绷上提,再不计沉重缚上青玉如意冠,上插琉璃簪,绝对是两辈子头一回!
“不过瞧着好像是更显精神些?!”
崔茂怀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向常妈妈求证,得来常妈妈一连声的“好。”
这边终于把脑袋处理好,崔茂怀顶着蓦然变得沉重又紧绷的脑袋到外间吃了早饭,接着漱口,才换了在熏笼上染香的中衣。
“公子不喜头油和味重的香,所以今儿用的熏香特意配了岁寒枝。这熏香淡雅平和,清润悠远,正称公子。且只将中衣熏了,上面穿了外袍,一般都留意不到。只有离得近或擦肩而过时才能若有似无闻到一缕。配的香囊也是同样的味道,不过比衣裳用的还轻些……”
崔茂怀点头听着常妈妈的用香之道,待里衣鞋袜都穿好,最后,就是他特意为今日准备的“战袍”了。
遥想当日初见老王爷,他满身灰尘一副“福包”装扮,至今想起来都令人汗颜。之后崔茂怀虽然一直在努力挽回形象,但他总感觉收效甚微。
这回终于有一雪前耻的机会,崔茂怀早就逛了不少成衣铺子,又去各个布匹锦缎行选料子请裁缝找绣娘,力争要达到“长辈一看到我,既要觉得我沉稳有朝气,精神干练不失儒雅,又天然透出些老人家最喜欢的亲和讨喜就够了!”的朴素目标。”
可惜,凡是听了他朴素要求的绣娘和裁缝,都用沉默无语回答了他。就连家里众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