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路福通
我睡得特别不踏实。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经历, 你特别在乎一件事、一个人、一个消息,因为你之前为此付出过心血和努力,于是你惴惴不安地等待, 明知道结果如何, 可还是期待着那渺茫的希望。
我只喝了两杯薄酒,可整个人如同酩酊大醉一般, 头昏昏沉沉的, 眼泪一直在掉,止都止不住,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我心里清楚,只有一件事、一个人、一个消息能治愈我。
可我, 等不到。
忽然, 我发觉肚子有些疼, 和上次喝药打胎一个感觉。
我慌了, 手捂住小腹,赶忙大声叫云雀, 并且用力将床边矮几放着的茶盏拂到地上,制造些响动。
不多时, 我就听见云雀急匆匆的脚步声,她端着灯进来, 连声问夫人怎么了?
“不太好。”
我虚弱地回答。
这会儿后脊背都是冷汗, 头皮阵阵发麻, 万一这孩子掉了怎么办。
“夫人别急,奴给您诊诊脉。”
云雀头发稍有些乱, 显然是刚从睡梦中惊醒。
她不慌不忙地掀开被子, 帮我看了眼底下有没有出血, 稍松了口气,给我诊了脉,帮我擦去脸上的残泪,柔声宽慰我:“夫人莫惊慌,只是动了胎气,奴这点微末伎俩怕是不顶用,得赶紧让大福子去请院判大人来看看。”
我知道,可能出大事了。
我也不敢挪动,让云雀帮我穿衣,忐忑不安地等太医来。
在等的时候,我又开始瞎想了。
不住地嘲笑自己命小福薄,宫里名正言顺的娘娘有了身孕,我的就要掉,到底是我不配。
同时,我也开始埋怨李昭,他让我三番两次找月瑟,想必是之前受了气,情绪起伏太大,所以影响了胎儿。
可我也明白,这都是我为了高家和自己的前程自找的,就算今晚的婚纱之辱,也是我自寻烦恼,怨不得旁人。
云雀大抵瞧见我眉头紧皱着,向来规矩的她,这回也逾越了,坐到床边,叹了口气:“夫人是最通透明白的人,这回怎么伤心至此了呢?若这般在意殿下,以后的气更多。”
道理我都知道,但真的难受。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我听见外头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大福子沉厚而又急躁的声音响起:“韩大人,您能不能走快些,夫人要是出了事,咱们都担待不起。”
没一会儿,太医院院判就背着药箱进来了。
他替我诊脉后,仔细询问了几句,紧接着给我扎了几针,最后拟了个方子,让大福子赶紧去抓药。
院判大人说无大碍,他今晚不走了,就住在外院的厢房里,随时听夫人的召见。没什么的,用不着熏艾,孕妇本就情绪容易激动,夫人凡事要想开些,郁结于心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这两日得安心静养,莫要再劳心劳力了。
转而,院判大人又笑着嗔了几句大福子,说那小子大半夜将他家的门踹开,家人还当是来了强人呢,后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上马,一路狂奔而来,那马的屁股估计都被那小子拿鞭子抽烂了。
我松了口气,孩子平安就好。
待吃了药后,已经寅时了。
云雀将屏风撤去,给我换了床厚些的被子,柔声道:“夫人赶紧歇着吧,要是不舒服就叫奴,奴给您守夜。”
闹了这半晌,我早都没了困意,拉住云雀的手,虚弱一笑,问:“大福子呢?”
“他在外头守着呢。”
云雀横了眼门的方向,气道:“他从前在羽林卫里摸爬滚打,见惯了刑徒死囚,素日里打打杀杀的,言语难免粗鄙些,夫人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明儿奴寻个由头,把他打发了去,省的又惹您不高兴。”
“原也是我太敏感多心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下云雀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