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和室中鸦雀无声,所有NPC的注意力都倾注在两个当事人身上,每当剧情卡住的时候,整个空间就像是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压抑得要命。
深见琉衣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氛围,她轻轻吸了口气,有点吃力地直起身,将滑落到膝盖处的和服下摆往下拽,盖住红肿的脚腕,接着发觉现在的姿势好像不太雅观,于是又在软垫上磨磨蹭蹭,试图将自己摆正。
对比神色略显忧虑的深见琉衣,五条悟显得尤为自我,他压根没分出半个眼神给那群虎视眈眈的NPC,也不在乎剧情是否进行,只是半蹲在软垫前,歪头注视着深见琉衣的举动。
啊,脚踝……被衣服遮住,看不见了。
不过,为什么要急着藏起来呢?
难道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想让他看到么?
可就算这样,光遮住脚踝又有什么用呢?头发、眼睛、手指……还有这么多的地方遮不住吧,那他还是一样能够看见的。
除非深见琉衣能够找到一个密封的、黑不透光的罐子,永远躲在里面,可光是这样不太保险,也不是很现实,因为他的六眼还是能轻易看穿这种粗劣的伪装,而且要是因缺少氧气晕倒的话,也会很麻烦。
明明费尽心思躲起来后,最后却还是被找到,这样的反转要是真的发生,可能会更加糟糕吧——对想要躲藏的人来说。
五条悟的脑海里闪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神奇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面对深见琉衣时,他总是能一瞬间留意到许多平常根本不会去关注的东西。
对于以绝对自我为中心的少年人来说,这种现象简直打破了他的认知。
“我说,你在做什么?”五条悟看了会,终于忍不住开口,“受伤的人不要随便乱动,这是常识吧。”
“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很失礼,而在正式的场合保持端正,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深见琉衣在心里叹着气,“另外容我提醒,如果不是悟君不知轻重,我是不会受伤的,就算不想反省自己的错误,也请别说风凉话,可以吗?”
要不是看在后面的戏份需要这家伙配合的份上,深见琉衣才不想搭理他。
“失礼?……嘁。什么嘛,你都能够随随便便否定家族订下的婚约了,干嘛还要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纠结。”五条悟轻嗤,十分自然地过滤掉了深见琉衣后半句的指责。
毕竟在他的思维方式里,他也不是故意要弄伤琉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是过分脆弱的深见琉衣自己吗?
这就跟猫猫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一样,玻璃杯又怎么能怪猫猫用力过猛呢,明明归根结底是因为杯子的材质太易碎,对吧?
“这是两码事,悟君,偶尔也要听听别人的想法吧?太过理所当然的话……嘶!”
深见琉衣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慢腾腾地把双脚缩起来,结果挪动的过程中,受伤的地方不可避免地蹭到垫子,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她的皮肤非常敏感,平常有一点刮刮蹭蹭都会留痕,深见琉衣将裙子卷上一点,果然发现脚踝的地方又肿了一些,不禁叹了口气。
……算了,她就不该理会五条悟的。
下一秒,深见琉衣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视野中的景象就变成了头顶上的天花板。
——五条悟将她抱了起来,将软垫取而代之,转而让深见琉衣坐在他盘起的双腿上。
“现在还会觉得失礼吗?”容貌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年挂着恶劣的笑容,这样问道,一只手环住深见琉衣的腰肢,好让她不会掉下去,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戳了戳她那肿起一个小包的脚踝。
“……”不,更过分了。
说实话,深见琉衣有点吓到了。五条悟不是没抱过她,但是这种姿势、这种姿势有点太过亲密了吧……!
五条悟似乎能听见她的想法,满不在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