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谈话,然而她还是轻判了这种压力,因为如果不这样,她根本提不起勇气孤注一掷。
“怎么样都无所谓,”她用力地抹掉眼泪,擤了下鼻子说,“只要杨劲云能付出代价就行。”
路荣行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报复心,几分钟之前,她的立场还是牺牲自己给其他人竖个经验和警告,现在变成了针对杨劲云。
路荣行很想告诉她,播出去不一定能让杨劲云付出代价,只有老师真的犯事了才可以,他捏着信沉吟了半晌,说实话心里也虚,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一窝蜂地全是考量。
一来是这么报了,如果情况核实不到,那他自己得背处分,二来是池筱曼的情绪真的很重,而路荣行又不是那种特别容易被煽动并且立即行动的人,他心里藏得住一定量的事情,这给理智留了一点余地。
再有就是如果报完了,杨老师还是清白的,那他就是偏听则信,污蔑了别人。最后路荣行在想有没有更周全的办法,最好不要暴露池筱曼,因为搞不好她就可能成为第二个罗雨晴。
关捷的好朋友肖健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大部分学生都是好的,但不能排除每个学校都有一堆搅屎棍。
“你让我想想吧,太突然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路荣行将信揣进兜里,扯着嘴角对同学笑了笑,“你回教室去吧,这事不要随便跟别人说,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你。”
池筱曼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听见他没有一口回绝,心理上就默认他准备管了,这份援助使得她紧绷的身体陡然就松了,她舒了一口带着哭腔的气,在一叠声里的道谢里走开了。
路荣行再次回到广播室,栏目还差5、6分钟播出,w已经熟悉好稿件,正在闭着的话筒前面哼歌打发时间,听见路荣行回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又续上了歌声。
她唱的词是“幸福和快乐是结局”,表情和肢体动作确实都很快乐。
这女生跟关捷有点像,愣得很,是那种脸上和心里都藏不住心事的人,路荣行难得多话,跟她聊了下杨劲云。
他忽悠道:“我刚刚在篮球场上,听见几个女生在聊杨老师和5班那个被开除的女生的事,她们都很同情杨老师,但是我们男生这边觉得那个姓罗的女生也蛮惨的,你呢,是怎么想的?”
w嫌弃地说:“你们男生都是禽兽吗?还可怜她,她那都是自找的,杨老师才倒霉好吧?碰到了一个满脑阔只有爱情的女娃儿,唉~看来长得帅也是有烦恼的,所以行锅锅,你小心一点啰。”
路荣行心口沉了一下,想说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又觉得这话不吉利,终究没有说。
他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乱得厉害,旁边w打开了话筒,开始了今天的播报,路荣行坐不住,出去走到外面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儿。
球场上有人在打球,不过张一叶不在里面,他因为文化课太烂了,被教练砍了一半的训练量,让他把成绩赶上来了再说。
关捷也不在围观群众里,那些都是教室就在附近的学生,或者觉得篮球队里哪个人很帅的小女生们,关捷的据点在他教室前面的小树林,这样方便在课间早出晚归。
路荣行也没敢将信放在教室,晚上骑车带回了家,想了想没给汪杨看,只是跟她谈了谈。
大院外面有个阿姨,在一中的食堂里当员工,对学校的八卦烂熟于心,罗雨晴的事早在大院里被嚼烂了,汪杨没少听,路荣行也知道,他问汪杨,这件事里面杨老师有没有问题或责任。
汪杨听到的是院外的阿姨通过自己的理解加工之后的版本,对罗雨晴有着很强的贬责性,汪杨接受的信息源都不对,加上对学校这种权威机构又不乏信任感,很难发表出什么客观的言论。
她说:“就我听到的事情上来看,我觉得男老师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今天怎么了啊?大半夜的突然说起这个老师,老师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