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梳洗干净,又是拿了点心垫了肚子,可脸上的风尘与疲倦,却是掩盖不住,显然这一路,他们是吃了不少苦过来的。
也是,往日里,虽然赶路也是辛苦,但到底知道个目的地,只要走到柳家门口,便能够寻到穗儿了。
可这一回,苏家父子却是赶了一路,又是寻了许久,方才找到的晋国公府。
他们又是节俭惯了,来了京城,自然不可能打尖住在客店。便是身上带的干粮吃完了,也舍不得去买些吃食,实在饿得挨不住了,方才买几个馒头垫肚子。
“爹、大哥、二哥!”
穗儿强忍着心酸,走入了房内,而苏家父子看到穗儿之时,一颗高高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苏老汉满脸心酸,只是拉着穗儿的手,连声道:“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苏大哥与苏二哥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也是一直仔细的看着穗儿,瞧见穗儿面色尚好,二人也是方才露出了笑容。
“爹,我不是让人传了口信给你,说等着我安顿下来了,再和你们见面,你们怎么就自己找过来了,我这也没和你们说我在什么地方……”
穗儿一想到自己的父兄一路摸到了京城里,心里便是揪得慌。
她的父兄都是老实人,说实话,若非她被卖到京中,哪怕村子就在京郊,他们可能也是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京城里头来。当然,穗儿也觉得,她父兄这般的老实人,其实还是安逸一些为好。
京城之中达官贵人甚多,她就怕自己的父兄一不小心便冲撞了那些达官贵人。
就像这一回,倘若不是顾衍之恰好回府,她的父兄只怕要被晋国公府里头的护卫驱赶出去,甚至可能会受伤……
苏老汉听着穗儿的话,面上顿时露出了窘迫之色,仿佛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眼神闪烁的不敢去看穗儿,只是瓮声瓮气道:“人家来传话时……是说了,可我和你娘总也放心不下,便想来看看你,知晓你安好便好了!”
“可你们这一路……你们何时出发来的?”
穗儿皱着眉头又是询问。
苏老汉老实,不知女儿问这话的用意,便是开口又道:“就是你让你捎来口信的第二日,五日前来的……只是在柳府里找不到你。”
“……爹,那你这几日和哥哥们都是住在哪里?”
一时之间,穗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老汉听着穗儿越发严厉的声音,下意识看向了儿子求救,只可惜,儿子们都是胆小鬼,也怕妹妹责怪,都缩着脑袋什么都不说,苏老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们到了京里先去了柳府,只是找人捎话,却说你不在柳府里头了,多问又不说你去了哪里。幸好那日柳府里头办喜事,说他家小姐嫁到了晋国公府里头,爹一想,你不是在柳小姐身边伺候的吗,指不定就跟着来了晋国公府,便带着你两个哥哥一路摸了过来,也是问了好多人,才找到的。”
苏老汉显然是想要避开重点,只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说起。
穗儿哪里能被这么糊弄过去,闻言只沉着声音又道:“爹,京城里头夜里可不许人在街上游走,你自己说,这几日究竟是住在哪里的?”
“穗儿……”苏老汉挠了挠脑袋,想让女儿就此作罢,可是穗儿面上神色坚决,显然是不容他逃避。
苏老汉只能照实了说:“刚到那两夜,我们是躲在小巷子里睡的,小巷子角落避风,我和你哥哥们挤在一起,却也是暖和,后来便是遇到好人了,就那个小巷子边上住着的一个大哥瞧咱们可怜,让咱们给他每日里去京郊抬水拾柴,便让我们晚上睡在他们家灶房里头。我和你哥哥算了算,这抬水拾柴只要半日功夫,还有半日可以打听你的的消息,便应下了!”
“爹,你傻不傻!你和哥哥每日里给人家干的那些活,抬来的水、拾来的柴卖了换来的银钱,便足够让你们打尖住店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