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方子:“当真那么好使?”
“自然。”
谢淇还是怀疑,若真如宣和所说,这方子有这么大用处,他怎么就这么好心把这功劳拱手让给自己了。
“你会那么好心?”
“我懒的找人做,你做好了把方子给我,咱们各取所需。”
“你要这玩意做什么,若真如你所说,修墙筑堤,这方子自然要捏在朝廷手中。”
“我便不能拿这个造房子铺地么?我是个生意人。”宣和打了个呵欠:“你若实在信不过,就当我是提前给二妹妹添妆吧。”
宣和说完竟从老六脸上看出些绯色来,脸红了?他玩心一起:“叫声大舅哥来听听。”
谢淇才不叫,宣和便说:“苏姑娘……”
谢淇不上他的当:“我同苏姑娘清清白白。”
“自然清白,你看满京城谁同她不清白了?”
但也没少见个家府上的夫人们呷醋。
为了未来的家庭和谐,谢淇忍辱负重喊了他一声,喊完期期艾艾地问:“我想给她送些礼物,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如今亲事已经定下,送些礼物也不越界,偶尔见见面也是可以的。
宣和对这些妹妹虽说照顾,喜好却并不了解,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翠玉轩、锦绣坊、云香阁里按季给她们送着东西,他不过是看一眼单子。
不过不了解不代表他不会送:“她们女儿家整日在后院里呆着,你若有心便送她些外头的东西,若是能想法子带她出去走走就更好了。”
谢淇若有所思,道了声谢,这次就真诚多了。
谢淇在为未婚妻的礼物烦恼,满朝上下却都在为皇帝的生辰烦恼,别人的生辰叫生辰,皇帝的生辰叫万寿节。
万邦来朝,周边小国,都派了人来京朝贺,因此这也是一个外交盛会。
除了来朝贡的周边小国,还有大雍唯一的藩王,镇南王。
镇南王其实只是个郡王,但他有封地,还有对封地的绝对控制,盐铁自理,税收自理,还有自己的军队,每年要向京城纳的贡也不过是表面功夫。
朝廷同西南的关系向来很微妙。
也因此当年镇南王世子进京受封时,所有人都捧着他。
但宣和也是被人捧惯了的,还是皇帝带头,乍一来一个比他还嚣张几分的他自然不快,何况谢汲第一次见面就将他得罪了。
但世子有些奇怪,宣和越是不理会他,他越是要找宣和玩,也不在意他同自己摆架子,每次见了他就要喊弟弟,还总叫他跟自己回家。
宣和自然不理会他,这个傻子连男女都不分,第一次见面就抓着他的手对皇帝说:“妹妹跟我回西南去,给我当世子妃。”
宣和却说:“我不要当世子妃,我要当世子。”
如果说宣和是天真,那谢汲就是真傻,他看着宣和懵懵地说:“世子给你当,就跟我回去吗?”
听得他身后的随从官冷汗都要下来了,生怕皇帝抓住这个空子,拉下脸不要真叫他一个外戚去袭了西南王的爵。
好在皇帝只说童言无忌:“宝等儿长大了,朕给你封王。”
宣和便冲着谢汲做鬼脸:“我是王爷,你是世子,我比你大。”
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但宣和一直记着仇,在谢汲回去之前他再没穿过红色的衣裳。
世子住在皇宫,同几位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
原本捧着宣和的皇子们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汲身上,倒也不全是讨好,他们都有自己的傲气,多少带了几分攀比的心思。
谢淇却并不爱理会他们,大约小孩子都是一根筋,宣和长得好看,粉雕玉琢还爱穿红衣的小娃娃谁都喜欢,世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同龄人,即便宣和不穿红衣服,不那么像年画上的娃娃了,他见到人也还是会笑着迎上去,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在意,几次碰壁之后仍旧满腔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