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男已经泣不成声。
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让万胜男靠在上面。
万胜男秒懂我的意思,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向云天,为什么会这样?你说你如果真出不去了我该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干下去的动力,如果你真出不去了,我就不干了,真的,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来换你出去……”
万胜男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我的肩膀。
此时,我觉得所有语言于我来说都非常苍白,我只有抱紧万胜男,让时间无声地在我们的相互偎依中流淌过去。
我抬起万胜男的头轻轻地说:“别想那么多了,高兴点,反正我不会被杀头,肯定会活得很好的……”
然后我笑笑。
有时候,在我们最无奈的情况下可以处在不悲不喜的状态中,我知道笑却无头绪,伤已不在悲,自我的微笑是心灵的静化剂,安静在自我里。
人世沧桑,岂能不遇到不如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一帆风顺走到老,可为了生活,我们只得在痛苦中挣扎,在幸福中欢笑,我们尽量让无奈的泪水尽情地飘洒成一地无所谓,强壮成生活的光鲜。
知道我笑得很勉强,万胜男终于忍住了哭泣。
万胜男坐在审讯时候我坐的那张椅子的边缘,抬头看了我一眼:“向云天,我在这里陪着你,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出去给你整午饭,然后陪着你,直到警察不许我陪着你为止。”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道的,我这人容易感动,你这样,会让我一辈子记住你的好。我给你说过的,我就是一个烂人,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看着眼前的万胜男有些憔悴的脸蛋说。
在我和万胜男认识以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俩都会从容面对,我从来没看见她这样憔悴过,或许她也从来没见我这么憔悴过。
不过很多事情想通了就坦然了。
这两晚上在这里静思,我想了许多,我感觉我对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规划,一旦进去,我知道我这辈子有可能就完了,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认真地去面对。
所以,我此时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就算被屠诚弄进去,也只能说明我不够强大,怪不得别人。
既然怪不得比人,那就泰然处之,这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生气是最无用的表现,我慢慢明白了许多道理。
“要是我可以让你自生自灭就好了,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一夜的噩梦,我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你的,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上心!向云天,我发现我可能离不开你了,你真进去了我怎么办?”万胜男又哭起来。
这回她并没有躲闪我,而是梨花带雨地看着我。
我发现,此时的万胜男才是真正的女人。
我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花,故意装着一脸无所谓的笑笑,目的就是想让万胜男别哭了。
因为没有安慰她的言辞,就像她也找不到安慰我的言辞一样。
大约十点过,两个民警走进来把铁门打开:“向云天,你可以走了,但我得告诉你,你必须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并且不能离巴塘太远,这个案子没查清之前你还是嫌疑人,还是被我们监控的对象。”
这么简单就可以出来了?
我本想说没查到问题为什么不继续查,有本事继续把我关着吧,查清楚了再放我。
可面对国家阴森的机器我真不敢说,也不敢这样做。
好不容易出来是天大的恩赐了,这里面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心头想想,我哪里敢说?
最高兴的还是万胜男。
听说我可以出去了,她抱住我在我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云天,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是你家老祖人保佑你还是我家老祖人保佑你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为你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