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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有时觉得姬桁不像一个人,他像一把刀,一把没有痛感只知道一往无前的刀,他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从来不去抢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不在乎自己受到的伤害。
言语上的,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他都不在乎。
可灵鹫不得不在乎。
她有些欲言又止的话。
虽然姬桁不一定会听。
姬桁轻笑的与她说“有什么好担心的”,灵鹫走了过去,与平日一样蹲了下去,双手伏在姬桁膝上,仰着头自下而上的看他,
“夫君”,灵鹫说,“照顾好自己。”
姬桁无奈,他要比灵鹫大九岁,灵鹫没来姬府之前他还不是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
但灵鹫摇摇头,
“你从来都在照顾旁人,根本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没等姬桁细想这句话的意思,灵鹫已经转头又与卫七叮嘱了许多。
直到进了宫见了皇帝,姬桁依旧觉得自己没有明白灵鹫的这句话。
皇帝今日心情似乎也是极好,与姬桁说了些家常话后,临走前拍了拍姬桁的肩膀感叹道,
“玉宸,朕幸而有你啊。”
这话皇帝常说,说的太多姬桁心里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只是在那一刹,姬桁却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灵鹫的话。
可他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能。
灵鹫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看得懂。
他也从未告诉过她与自己有关的任何故事。
但姬桁却从灵鹫的话里,听明白了灵鹫真正想与他说的意思。
就像之前灵鹫那么没头没脑的话一样。
灵鹫说她希望他可以活得自私一点。
可以万事先替自己考虑一点。
姬桁又想笑了。
在灵鹫眼里,他好像是什么伟大又无私的好人一样。
可在世人眼里,他却是最自私最无恶不作的奸佞罢了。
他也知道外界的有些传言,传的最离谱的不过两个,一个便是张相家的长子,一个便是蔺臣。
京城传言他收了张家的大礼,所以早就点了张相之子为状元,而如今京城人人皆知他宠爱妾氏,而蔺臣作为宠妾的兄长,科考之位自是十拿九稳。
外界传言数不胜数。
姬桁在乎吗?
不在乎。
说他贪婪受贿也好,说他徇私也好,姬桁都不在乎,这些年世人对他的看法,再难听的他都人听过了。
这些算得了什么。
皇帝想要什么人,给他便是了。
得罪了许多人,得罪也便得罪了。
他连死都不怕,连活着都没太大的兴趣,又哪里会怕这些。
可是...这些之前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如今再次想起来,姬桁却陡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慢慢的变了。
他依旧不怕死。
可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些享受活着的感觉了。
他想起了灵鹫曾经的话。
她说她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她不想他们误会他诋毁他,她还说...
“我的夫君,是世上最好的人。”
“你明明那么好。”
“他们误会你中伤你,我会伤心啊。”
这些误会对姬桁而言轻描淡写,可若灵鹫伤心落泪。
姬桁会心疼。
姬桁舍不得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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