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高丽人士,并不是什么大明太祖后裔,是被人拿着要命甚至灭族胁迫,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假装使臣到山海卫那边去的,小人敢对天发誓,要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四皇子眨巴着眼睛,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这还没开始问呢,人就这么招了……也实在是太没用了吧!
早知道如此,他还兴冲冲地来做什么侍童,把人押到宫里的话,人是不是也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招供?
依旧被绑着的中年人当然不知道,在某个小孩子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没用的代名词。他拼命挣扎了两下,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们的贡品船被人劫了,贡品全都没了,如果回高丽,大王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全家都会被砍头……就算能活命也会被贬成官奴官婢!”
“小人的祖父是贱民,好容易才通过杂科考试成了中人,小人也是子承祖业考了个译官,所以只能跟着使团冒险出海,希望能够挣一个出身,好歹让小人的儿女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而不要因为贫困而最终活得比贱民更凄惨……”
楚宽对于这家伙的身世没有半点兴趣,此时听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苦卖惨,他表情冷冽地一把揪住对方的下巴,将其还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堵回了嘴里,继而方才松开手,冷冷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的船是怎么回事,指使你们的人又是谁,其他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是是是,小人是船上的……船上的译官。其实大王不愿意从海路送贡品到天朝,但因为天朝太祖皇帝遗留制度,陆路使团的人数素来严格控制,而那点人马不足以押送贡品,所以只能按照规矩发送贡品跨海而来。但我们的船只,出海没几天就遇到了海盗!”
仿佛是看到了楚宽那瞬间变得极其狰狞的表情,自称译官的中年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随即方才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声音也小了很多。
“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会被海盗正好堵上的。年年进贡,虽然也有遇到风浪的时候,但因为很多时候我朝都会借用大明的商船,所以其实倾覆又或者遇到海盗的次数真的不多。可这一次,大王刚刚即位不久,却不肯借用大明的商船。”
说到这件事,仿佛是想到了自己险些葬身海盗之手,又险些送命的经历,中年译官赫然有些咬牙切齿。
“就为了大王的面子,觉得借用大明商船实在是有损国体。他在杀鸡儆猴收拾了几个宗室和两班之后,最终就弄到了三条船。那几家都是曾经和天朝有贸易往来的,但这些船哪里比得上大明天朝的商船。”
“所以在海上遇到海盗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毫无还手能力,甚至连逃跑都没办法,最终被人轻轻巧巧接舷攻了上来……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说到当日的危险,中年译官面色雪白,甚至有些魂不守舍,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呆滞。而四皇子看到他这副表情,又听人渲染了当时大船上四处都是血,甚至染红了大海的时候,饶是他素来胆大,却也不禁有些心里发毛。
而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花七淡淡的声音:“别听这高丽人信口开河,大海何等广袤,别说一船的人流血而死,就算十船人流血而死,却也未必能够染红一片海域!更何况,既然说是高丽商船……那船确实小得很,一条船顶多只能装二三十个人!说到这个……”
花七突然皱了皱眉,重重喝了一声把那依旧在语无伦次的中年译官姑且叫回魂,旋即才问道:“你们那大王即便是用了抄没的本国商船来装载贡品,那么船上想来还会派驻兵马和军官,否则,他就不怕有人财迷心窍,把一船贡品都劫跑了?”
楚宽瞥见一旁的四皇子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就轻声解释道:“高丽来往大明,可陆路,可海路,然而,陆路一旦人多,从辽东到京城天高路远,再加上岁末酷寒,扰民疲民,所以太祖皇帝才定下贡品船运制度。大抵从高丽接这件事的,是我朝常常来往高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