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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江都王府叫嚣时很有气势,然而,当真的站在乾清宫东暖阁皇帝面前时,四皇子却安静老实得如同鹌鹑。毕竟,父皇的目光好像刀子,扎得他脸皮生疼,而自家兄长三皇子那眼神,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而皇帝的口气,就连张寿也听出了怒火之外的几分复杂心绪:“朕叫你回来,你置若罔闻,可你这老师带你回来,你倒是俯首帖耳!”
“皇上,四皇子这次看似行事冲动,不但当街顶撞洪山长,更是带走了那几个护卫,以至于有此后那一场传遍京城闹剧发生,但是……”张寿听出皇帝这话语中缠枪夹棒的意头,不得不站出来替四皇子先解释了一句。
顿了一顿,他就继续说道:“其实,臣并不想为他求情,因为之前在马车上,他在臣面前说了一通煞有介事的歪理。”
在皇帝和太子面前复述了四皇子在马车中掰扯的瞎话,他见四皇子正深深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眼珠子乱转,他就嘿然笑道:“可这番鬼话,十有八九是说给车夫和外间那些锐骑营护卫听的,说实话,臣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四皇子这才慌忙抬起头来,可当接触到张寿那冷冷的视线,他登时一下子又畏缩了。而听到接下来张寿说的话,他就更加惊慌失措了起来。
“臣之前在江都王府时声称,禁止他开口,否则他说一个字就责他一戒尺,结果,他在路上应该说了好几百个字,而且其中一多半都是瞎扯。四皇子,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我……我……”
结结巴巴吐出了两个字,见父皇和兄长看他的视线全都流露出了非常鲜明的怒火,四皇子终于无比委屈了起来,最终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今天早上在慈庆宫时见洪娘子给了太子三哥一封信,听到她说,洪山长可能要上书替二哥说话,所以我心里不痛快,见到这个老顽固之后,当然就想为难一下!”
“但我之前也是真的看到了大哥和二哥身边的随从……三哥你也见过他们的!那并不是别院里一般做做杂事的随从,一个是二哥身边伺候笔墨的,叫做墨海,还有一个曾经是大哥的护卫,好像姓石!我绝对不会看错的,父皇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满城去查,肯定能找到这两个人!”
面对这样的回答,张寿终于无语了。
下一刻,他就只见三皇子面上又是惭愧又是狼狈,仿佛是深悔和洪氏那番交流竟然被四皇子听到,本来侍立在皇帝身边的他竟退到皇帝身前,直接撩起衣裳下摆下跪低头请罪,他虽说很想开口说太子殿下这也实在是不够谨慎,可看看皇帝的眼神,他就决定不说话了。
果然,恼羞成怒的皇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随即就对着四皇子一字一句地喝道:“你既然说你有见人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朕现在随便挑两个人让你看一眼,然后把他们混在几百个人当中让你认,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又如何?”
“那儿臣随便父皇处置!”四皇子仰起头,那脸色显得极其痛快,“就算按照老师刚刚说的,把儿臣的手心打烂,儿臣也认了!但在此之前,父皇难道不应该先去查大哥二哥身边的那两个人吗?我记得他们被遣散之后,是禁止呆在京城的!”
眼见皇帝被四皇子这口气噎得面色铁青,就在这时候,张寿突然开口问道:“皇上,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四皇子说,不知道能否容臣把他带出去?”
皇帝此时只觉得心里憋得慌,当下想都不想抬手一指道:“你把这小子拉走,随你怎么问!朕即刻就吩咐人去调几百人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够信口开河到什么地步!”
张寿连忙躬身答应,下一刻,他就上前一把抓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四皇子,随即对三皇子使了个眼色。三皇子起初有些不解,可当看到张寿揪着人往外走,他就慌忙上前安抚劝慰起了明显被气着的父皇,可心里却极其不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