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侯张汉洲呵呵一笑,若无其事地说:“我和你二叔打下了家业,生够了儿子,对得起祖宗了,接下来怎么样随便你们自个,反正我们死了之后,什么也看不到。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指望我因为你要娶郡主就多分给你家业,我一碗水自然会端平。”
当张陆心情复杂地见完父亲出来,随即去隔壁南阳侯府找张武时,他就发现,和自家那一言难尽的氛围比起来,南阳侯府的气氛明显要轻松欢快得多。
而等到熟门熟路来到张武的院子,看到从前与张武合居的南阳侯府老六老七都搬了出去,他们的屋子已经收拾了出来给张武做书房,院子里甚至多摆了几盆花花草草,下人们更是个个殷勤,对南阳侯夫人稍有几分了解的他着实有些意外。
毕竟,就连他父亲,也对这位厉害的婶娘赞不绝口。
虽说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嘴更杂,可张陆一见张武,还是忍不住打趣道:“你这里变化还真是大,一下子就变成独门独院了,连那些下人都变得客气了许多。”你还说你嫡母厉害?比起我那个已经在想着怎么磋磨郡主儿媳妇的嫡母来说,她简直是态度软化太快了!
张武却是苦笑道:“别提了,我到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这书房里的书都是母亲派人刚送来的,除此之外,人手她让我自己选,还指点了我几句。但什么衣服月钱之类的,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过我想想也是,要是从明天开始就鲜衣怒马挥金如土,那也显得太暴发户了!”
这一次,张陆着实惊愕了。自己那个抠门至极的嫡母尚且都捏着鼻子吩咐人开库房拿衣料,给他做四身冬装,顺便象征性地把月钱从一贯提高到了两贯,而张武这边除却独院以及书房之外,竟然什么都没加!可在最初的吃惊之后,他琢磨了一会儿,最终就叹了一口气。
“还是婶娘为人把持得住,我家……我母亲那样子,你知道我爹是怎么说的?”
张武听张陆转述了怀庆侯的那番原话,愣了一愣之后,也不禁唏嘘不已。因为之前接旨之后,自己的嫡母南阳侯夫人把他叫过去之后,也说了类似的话。基于他是尚主,所以家里在婚事操办上会按照皇家的要求尽力而为,但分他的家业也就是他应得的那一份,不多不少。
“其实能分应得的一份我就满足了。好了,不说这么多。我们之前是从国子监被家里紧急叫了回来接旨的了,昨天小先生还说有事情要交待我们,结果我们却没时间去他那儿。我们快回国子监吧,看看他是不是在号舍,一来报喜,二来道谢,三来也听听他还有什么吩咐!”
张陆立时点头道:“你要是不来,我也正打算回去,我们赶紧走!”
未来的驸马和未来的仪宾被家里从国子监叫回来,却又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大中午的突然又双双骑马赶回了国子监。这在不明就里的普通人看来,自然是两人勤奋好学,可自认为知道他们根底的人,谁都不会觉得他们就变性子了,只认定这两桩婚事全都是张寿的谋划。
当张武和张陆两人赶到国子监时,上午的课已经上完,六堂中的监生已经大部分都散了。偶尔走得晚的人看到他们时,有人轻蔑不屑,有人羡慕嫉妒,也有人指指点点,能维持平常心的终究只是极少数人。而在半道上,他们竟是又遇到了陆三郎。
“哟,驸马爷和仪宾爷居然又回来了?”胖墩墩的陆三郎笑眯眯地冲着两人拱了拱手,随即就干咳一声道,“你们不回来,我还打算去找你们呢,我很好奇小先生这到底要对你们面授什么机宜。说起来,今天半山堂到现在还没下课呢!”
张武和张陆对陆三郎的调侃倒不太在意,可听说半山堂还没下课,两人对视一眼,却都顾不得理会陆三郎,慌忙快步往半山堂赶去。当已经看见门口时,他们就听见了张寿那平稳的声音,竟是在讲述日后的分课制。
“这件事我已经对皇上提过,过了年国子监复课之后,就会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