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或许是因为太忙,甚至连他在外面过了夜都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日夜操劳,林争察觉自己身体每况愈下。
是夜,林争被顾霖抱在怀里,咳了几声,许久,都没能入睡。
他抬起眼,发觉顾霖也还没入睡,便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顾霖摸着他的脸,“无碍。”
感受着手掌上的温度,林争只觉得心酸,忍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他问:“顾霖,你喜欢我吗?”
顾霖迟疑了一下,才道:“……嗯。”
林争忍不住泪如雨下。
明明就不喜欢。
顾霖伸手,抚去了他脸上的眼泪。
林争明白,顾霖已然没了常人的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苦恼,什么是难过,顾霖不过是在仿照着过去的记忆维持着现在的日子。
他于顾霖而言,不再是无可替代,而只是成了一种责任。
一种,把人带来了就要负责的责任。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离开顾霖。
他答应过顾霖,不会留下顾霖一个。
府里的桔梗花败了又开了,早就制好的花瓶也让人搬到了府里。
林争依旧没有放弃寻求名医,可回应他的,往往都是杳无音信,一日,路过院子,见院子里的桔梗花开了,他采下几枝,刚想送去给自家爱人,便听小幸子赶回来说又找到了一名神医。
林争激动得将花放下便随小幸子往外走了去,询问了一番,这人却也与之前的所有人一样,说此毒无解。
正要离开,那人却将他喊下,问道:“少爷近两年来可是常觉心绞痛,时常伴有咳嗽?”
林争愣了愣。
回去后,林争有些魂不守舍。
小幸子肿着一双眼睛,刚想说什么,便被林争把话抢了去,“小幸子,什么都别说。”
话音刚落,顾霖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才林争落在院子里的几枝桔梗花,道:“回来了?这花我一看便知是你采下的,我正要拿去放好。”
林争接过顾霖手中那几枝桔梗花,道:“我来吧。”
看着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人,顾霖下意识想伸手去牵住那人的手,可最终,手还是没有伸出去。
日子如往常一样的过,林争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小幸子也整天忙出忙进,顾霖见了,偶尔会问,可小幸子却什么都不说。
不知是何时开始,顾霖察觉,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似乎变得不同了,不再经常跑来他面前,不再有事没事在他耳边念叨。
每每想开口询问,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便一次也没开过口。
一日,林争找到他,原以为这人是想像以往一样黏着自己,却听对面的人道:“近来父亲身体欠佳,我想回去一段时日,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
顾霖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许久,才道:“这样啊,那就去吧。”
当日,林争便带着小幸子离开了将军府。
临走时,顾霖被宣进宫,未能送行。
回去的路上,林争拿出纸笔,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小幸子问他为什么要写这么多的信。
林争一语不发,只继续在纸上落着笔。
这次回来,家里的气氛一片沉寂。
夜晚,林争偶尔会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便会起来,披着外袍坐在桌前写信。
望着天上的明月,清瘦的脸庞上便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顾霖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林争的许多信,信里诉说着他近几日的生活,说他父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说他最近又认识了不少的新朋友,还说那些朋友都娶了妻,还质问他为什么不娶妻,那他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人。
顾霖看着信,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