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口与贺岳的塘子口有黑风山相隔,除非贺岳家从海上绕道,否则便不可能进入海岸,白鹭口是合适的晒盐地。”
“便是被看到晒盐也无妨,晒盐不是只晒就能成的,不知道个中诀窍,只学个皮毛无甚用处。”
听他这样说,封大都护摸了摸下巴。
“那万一贺岳老匹夫乘船打劫么?”
“便是要留山矿的用处了。”
封恺慢悠悠地吊起了亲爹的胃口。
“我与非弟的意思是造船,引东胡船手来九凌湖,也是想借助东胡船匠的技艺,尽快造出战船。”
“然而造船所费甚巨,非弟估算约要十年船队方能成气候。这船说到底还是给我封家造的,材料人工皆有消耗,我封家不能一毛不拔,留山铁矿不过是笔
订金而已。”
他说的轻松,封大都护的心却跳得飞快。
战船,船队,这玩意他做梦的时候想过啊!无奈封家没有水师,也没诶有船匠,守不住海岸只能干着急,看着中原那两家守着海口河道疯狂聚财。
贫穷的大都护无数次流下嫉妒的泪水。
如今儿子告诉他可以有船了,还是十年可以成战力的船,这怎能不让他激动!
“儿啊。”
封伯晟抹了把脸。
“你问没问宁小子,咱们造一艘战船……那得花多少银钱?”
“非弟说,要看大小。”
封恺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
“若是造得更大些,花销还要更高。”
听得大都护的心都凉了半截。
“儿啊。”
封伯晟咽了口口水。
“咱家好像……一时拿不出那许多钱。”
封恺点头。
“儿子知道,所以才要造盐场。”
“以晒盐法造盐,只需少许薪柴提纯精盐,若是不讲究品质,只靠日晒也可食用,可使边军购盐之花费大大降低,贩卖更是暴利。”
“以盐场之利养船,或可持久。”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平摊在老爹的书案上,语气平淡从容。
“这便是经非弟估算的晒盐本金,另一侧为目前盐价,请爹过目。”
呯——!
只看了一眼,大都护就激动地跳了起来,直接撞翻了案台。
“儿子!你没诓你老子吧!宁小子真的愿意帮咱建场晒盐?”
贫穷的封大都护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对于数术不是一般的敏感,只一打眼就看出这张纸上蕴含的暴利。
这他妈的哪里是盐场,这根本就是个金矿!还是个挖不完花不尽的大金矿,要多少就产多少,无穷无尽啊!
有了这金……啊不,盐场,一个留山矿算个鸟,十个都送给宁小子砸着玩!
但封伯晟毕竟是久经沙场,高兴了一阵就冷静了,很快想到这其中的短板。
“咱们建盐场赚大钱,万一给狗日的贺岳知道,他们派船来抢白鹭口可是咋办?”
封伯晟皱眉,开始梳理思路。
“塘子口距离白鹭口就隔着一道黑风山,咱们拿下白鹭口不难,但是想要防住贺岳王八蛋却并不容易。”
“还有陆家。”
“盐路向来走南江古水道,陆家在上面赚了几辈子的富贵,咱们的盐又好又便宜,必然是要抢了人家的财路的。陆备那小子有海船在手,又擅水战,我怕咱们的船还没造出来,白鹭口就要给人做了嫁衣。”
听他这样说,封恺竟然还点了点头。
“以目前的局势看,陆家和贺岳家是防不住的,一旦晒盐开市,两家必然前来抢夺。”
“老子知道!”
封伯晟一巴掌把刚扶起来的书案又拍掉一个角。
“狗崽子不用跟老子说这丧气话,你他娘的肯定有算盘了是不?有屁你倒是快放啊!”
封恺抬起眼,声音轻缓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