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开,无人理睬。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将唯一一盏小灯熄灭,房中顷刻陷入一片暗色之中,只剩钳制在彼此身上的力道和交融的气息证明着对方的存在。
秦蓁听到他嘴里蹦出“李倩”两个字时,脑子里瞬间炸开一片混沌,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连秦意都不清楚,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郑煜星箍着怀中的女人,微微垂首与她额头相抵,他到底喝了大半壶酒,虽然不至于酩酊大醉,但一番动静下来,稍稍有些目眩,他神智还清醒,见她不答,低低的笑了一声:“骗我骗得好玩吗?”
秦蓁如鲠在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那段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的过往,是一个不可抹去的耻辱,也是一道永不消磨的警示。
那时的她,卑劣、贪婪、虚荣,轻而易举就将所有丑陋的样子暴露在他面前,而那时的他,鲜活耀眼,张扬不羁,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沾染,借他的星辉窃得平顺安稳。
可他太厉害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将她看的明白透彻,轻易玩转着她的心思,高高捧起,再狠狠摔下。
他曾是她放在心中的慰藉,帮她抵御旁人的冷漠恶意,到头来,他的冷漠和恶意,变成了最致命的一击。偏偏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让她的委屈和愤怒都显得无理取闹,十分可笑。
然而,她不再委屈愤怒,不仅是因为她不占道理,更因往事过尽回头看去时,她才发现,他说的都是对的。
她从来没有后悔成为今日的自己。
内心最深处藏着的秘密,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在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轻视和鄙夷。
郑煜星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抬首时,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唇,他并未亲上去,只是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问她:“你曾说你勾过男人,被他推开,我还想,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这么惹人嫉妒……”他低低的笑着,胸膛震动:“原来,说的就是我啊……”
他的笑像是得意的炫耀,黑暗掩去两人的神情,她脑中浮现的,是他当年的鄙夷和嗤笑。
心中收藏着回忆的包袱,仿佛被尖锐的爪子撕扯开来,碎片零落一地,她先是觉得慌乱,有一
种要面对的事情始终逃不过的宿命感,然而,最初的慌乱之后,她又莫名的平静下来。
她早已不再是回忆里的那个人,哪怕不愿被他轻视,也不会被他三言两语一激,就难过的好像再也没有颜面站在他面前,甚至觉得,即便他今日因为知晓往事,对她生出的哪点好奇和好感悉数消失,转喜为恶,也没什么。
撑得住。
沉静的夜色里,秦蓁低笑一声,她不闪不躲,下巴轻扬时,唇瓣擦过他的,鼻间尽是酒气:“小意讨好这么久的人,竟也曾对你俗媚引逗,还被你推开过。她待你的态度,其实早就被你回敬过。这样想一想,近来的委屈不过如此,这人,也不过如此,是不是?”
他没说话,外面微亮的夜色,映成他眼中的光。
秦蓁笑意更浓,大胆的贴上去:“早知今日,若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当日的情形,你又该如何”
男人眼中的光星星点点淬开,是他笑了。这个问题,在今日之前,或许会令他困扰,但此刻,它已经有了答案。
他换了个姿势,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言语中没有半分犹豫不决:“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推开,我又不喜欢她。”
秦蓁倏地抬眼,暗色中,他也看着她。
郑煜星的动作并不粗鲁,更像是在护着什么样的宝贝,喃喃低语起来:“阿蓁,我在你面前,早就没有秘密了。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的。”
“小时候我性格暴躁,却不是生来就脾气不好,只是心里存着气,难过又无处发泄。我既可怜我母亲,又很气她,她之所以会有此下场,除了所托非人,她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她早年家道中落,旁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