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蓁梳洗后坐在镜台前,刚拿起的妆粉,便瞧见了镜中的模样,沉默片刻后,又将妆粉放了回去。
秦意这个臭小子,得了他的指点,戳着她的软肋来翻旧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终是搅得她彻夜难眠,既不能妆点的毫无痕迹,又何必叫他看出这份刻意的掩饰?
刚走进博士厅,她座中已经蹦起来个人,一张笑脸刚漾到半路,就硬生生僵住。郑煜星一路看着秦蓁走进来,眉头皱了一下。
她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晚上睡得不好?
秦蓁低头看着书案上摆着的食盒,然后扭头看他。郑煜星立马回神,殷勤道:“公厨做的东西味道一般,须知一日之计在于晨,朝食很重要的,我给你带了肉饼,是城东大街最好吃的一家。”
说着,他忽然壮起狗胆,伸手拍拍她的头,作呵护状:“我们阿蓁要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做事。”
秦蓁目光随着他的手抬起又落下,非但没生气,反而撇嘴笑起来,郑煜星愣了一瞬,秦蓁忽然学着他的样子,抬手也拍拍他的头:“多谢。”
在郑煜星呆滞的目光中,秦蓁从容落座,打开食盒,取出一张肉饼美滋滋的吃起来,边吃边点头:“的确好吃。”
郑煜星的手垂下,指尖轻轻摩挲,似在回味她发间的触感,他站在书案边打量她,脸上的嬉笑早已淡去,眼底明暗起伏,若有所思。
秦蓁似乎对他的眼神有所察觉,抬头看他一眼,郑煜星的嬉笑模样瞬间爬回脸上,他一撩衣摆,挨着她坐下:“喜欢就多吃些,管饱。”
她闻言,抿唇笑起。秦蓁今日没上妆,双唇是漂亮的本色,这肉饼令她双唇油亮,随着她抿唇轻笑,又红又润,竟比任何一种口脂都要勾人,仿佛在对他说——想尝吗?
郑煜星一惊,发现自己满脑子肮脏,心虚的瞄向秦蓁。秦蓁漂亮的指尖轻轻捻着肉饼一角,口中慢条斯理的嚼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满是戏谑。
郑煜星呼吸一滞,她故意的,故意勾他!
郑煜星心中警铃大作,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心头发沉。
在她的事情上,他已极度敏锐,不愿放过任何可以让她打开
心扉的线索。秦意说过,她不主动,不决绝,不负责。面对他时,她主动帮他,却拒绝他。这一度让他觉得,她的“拒绝”,反倒是对他的不同。
但今日,她没拒绝他,甚至会在他的暧昧之上,再追加暧昧。可是无论是暧昧的的举动,还是她表现出的神情态度,都太过浮于表面,像是耍玩一般。
像是……把他当做了从前那些男人一样。
秦蓁吃的差不多,抽出帕子:“吃好了,多谢。”她拿走教案,刚走出博士厅,学铃就响了,郑煜星盯着食盒里剩下的几张肉饼看了半晌,起身拎着它们往正堂去。
咣。面前放下一只食盒,秦意如梦初醒。
他一抬头,郑煜星眼里的杀气都夭折了,讶然道:“你眼睛怎么了?”
若说秦蓁面露疲色是没睡好,那秦意这对肿眼,绝对是无尽的泪水泡出来的。
郑煜星非常疑惑。
若秦意说的都是真的,秦蓁在那样的秦家长大,那家人对她的态度,应当就是她心中最大的坎,按照正常情况来分析,秦意一番剖白,不该是她留下了委屈的泪水,在弟弟怀中宣泄多年来的委屈压抑,秦意百感交集,面露憔悴吗?
他们俩怎么反过来了?
秦意昨天哭的费力,这会儿还没吃东西,见到肉饼两眼放光,立马抓起来吃,郑煜星看着他吃的满嘴流油,心里的嫌弃一重盖过一重。一双姐弟,都是吃的满嘴油,你怎么就这么丑呢?
他敲敲桌子:“你到底怎么跟秦蓁说的,她什么反应?”
秦意擦擦嘴,积极配合的全都说了。末了,他活动一下筋骨,对郑煜星甚为感激:“郑大人,这次我要多谢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