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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弯弯照在高墙,五花马的马蹄哒哒,稳健又缓慢地走在街上。
钟野牵着缰绳走在前头,马背上的人用一领斗篷兜头罩住,裹严了全身。
二人一马来到擎西王府后门附近,钟野勒住了马,轻轻搀扶下马背上的人。
“五姑娘,令弟的事须得从长计议,目下他在我那里,先请几位良医来治一治,相信会想起来的。”
卫宜宁略微颔首,神情并没有太多忧虑凄怆,声音一如往常平静和缓:“他还在人世就已经是万幸了,余下的也不必苛求。只是这些日子要有劳钟公爷多加照拂了,宜宁感激不尽。”
说着又深深道了万福。
钟野忙说:“五姑娘不嫌弃寒舍简陋怠慢了令弟就好,能尽一份力实是钟某的福分。姑娘大可不必言谢,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钟公爷侠义心肠,宜宁早有所见,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只是宏安看病的诊金须得我来付,这才是长久之计,否则我心下实在难安。”卫宜宁道:“只是我今晚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银两,待明日叫丫鬟送到府上去,还请公爷万不要推辞。”
钟野有心不受她的,可真如此卫宜宁只怕不会让弟弟长久待在自己家里,因此就应道:“一切但听姑娘的。”
说完拱了拱手,牵着马退了回去。
卫宜宁知道他是怕擎西王府的人误会,才在自己敲门之前退回去。
钟野退到拐角勒住了马,看着卫宜宁轻轻叫了门进去,这才放下心转身回去了。
看守后门的人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专门接应卫宜宁。
“宜宁,你可回来了!”韦兰珥一把拉住卫宜宁心有余悸的说:“我这可是头一回替人遮掩,偏偏四姐姐和五姐姐非要来找你玩儿,真是吓死我了!”
卫宜宁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其实还是有些心急了,应该晚些再动身的。”
韦兰珥低声问:“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观音保?”
卫宜宁点头:“是他,他身上的胎记还有字迹都对应得上。”
韦兰珥奇道:“那他应该能认得出你才对,难道一年多就全然把你忘了么?”
卫宜宁叹息一声道:“他如今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初在那么冷的天气里他掉下悬崖,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据他自己讲,自己曾经大病过一场,高烧不退,是被金陵的一对好心老夫妇收养了。”
“我的天!”韦兰珥听了深感意外:“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样的事居然叫你碰上了。那是不是请名医诊治,就有可能让他记起以前的事来?”
“这个我也说不好,只能尽力了。”卫宜宁道。
两个人卸了簪环躺下,韦兰珥又悄声道:“宜宁,在河边你是不是一眼就认出你弟弟来了?”
卫宜宁嗯了一声。
韦兰珥咋舌道:“我当时就在你旁边没察觉,有丝毫的异样啊!若是换了我,只怕当时就扑过去了。”
“当时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卫宜宁道:“我如果不顾一切的上前,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许多麻烦势必会接踵而来。”
不说别人,张氏等人势必会有所举动,那样卫宜宁姐弟只怕会陷于被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我也懂,”韦兰珥细细叹息一声说:“但真像你这般做到丝毫不行于色也真是太难了。宜宁,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面对失散的弟弟尚能如此自持,哪像我,一点点事也要惊慌失措。”
“六姐姐,你有心事?”卫宜宁问。
“宜宁,有件事我不该瞒你的。”韦兰珥声音转低:“其实也不是我故意隐瞒不说,而是一来这件事实在有些难以开口,二来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六姐姐,你若想说就对我说,要是为难就不必说。”卫宜宁拍拍她的手道:“就像观音保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了,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