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宵冷彻,抵不过人心如火。
震天撼地的呼喝声如万钧雷霆,似乎把数九的寒气都给驱散了。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跟着狂欢,癫狂舞蹈如醉如痴。
此时本就极其喧闹,人群中更有不少相识的碰了面,彼此招呼热络,当真是又热闹又乱。
卫家的车夫和丫鬟都看得入了迷,这样的热闹就是常住京城的人一年也只能看这么一回两回。
卫宜宓却并未把眼前的热闹放在心上,因为胡戏的鼓乐声尚且比不上她的心跳。
她在等。
果然,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两个人抬了一乘小轿过来,说道:“卫姑娘安,我家主子请您过去叙话。”
车夫刚要问对方是哪家的家奴,卫宜宓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丫鬟要跟,卫宜宓禁道:“不必跟着,你们都在这儿等我回来!”
车夫和丫鬟不敢违拗,以为卫宜宓早就已经同别人约好了。
毕竟年轻小姐们相约一同观赏泼寒胡戏是常事,卫宜宓应该也不例外。
卫宜宓坐进轿子里,脸上依旧带着面纱。
大家闺秀们出来瞧热闹不想被人看见,便带上帷帽和面纱也实属正常。
因此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青衣小轿在人群中一闪就不见了,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转瞬就被浪潮吞没。
卫宜宓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声响由嘈杂渐渐变得轻微,虽然依旧能听见鼓乐和呼喝声,但已经不如轿夫的脚步声清晰了。
显然已经走出了东城楼很远,最起码隔了两条街。
两个轿夫谁也不说话,把轿子抬得飞快,脚步声均匀有力,一听就是有经验的轿夫。
那他们也一定经常抬喜轿吧?
卫宜宓的心里像被填了一大勺百花蜜,自己此刻竟有些像新嫁娘呢!
她今夜穿的是一身水红撒花的裙袄,盛装打扮又蒙着面纱。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有些恍惚,喧的鼓乐也变作了婚嫁时的催妆曲,燕七公子当真别出心裁,在这样的日子里与人相约,不但不会被人察觉,更加令人难忘。
虽然他本来是要和卫宜宁私约密会,可现在换做了自己,原本的愤怒便都化作了甜蜜。
“我以后拿一生的柔情对待他,不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早晚会明白我比那个卫宜宁好上千倍百倍的。”卫宜宓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此刻的她抛开了所有顾忌,李代桃僵去跟燕肯堂幽会。
她没法让自己放任卫宜宁投入燕七的怀抱,单纯地拦住卫宜宁也没用,只要他们存了心思,这次不成定然会有下次。
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由自己取代卫宜宁,彻底斩断他们两个的情丝。
卫宜宓自认为考虑得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会使她被人不齿,甚至连燕肯堂也会反感,可是最终燕肯堂还是会给她一个交待,因为他不会对任何女子始乱终弃。
哪怕知道自己弄错了,也一定会负责到底。
卫宜宓豁出去了,嫁到江南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办法。
嫁进燕家、嫁给燕肯堂才是她的毕生夙愿。
老天开眼把机会送到她的面前,凭什么要错过?
就算受万人唾骂她也要做总不会有人要了她的命!
更何况,她的名声又还剩下多少?
与其委曲求全地躲到南方,不如铤而走险留在京城!
女人一辈子只有嫁得好才算赢,她自幼心高气傲,怎能甘心屈居人下!
卫宜宓咬紧牙关,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能成事的,舍不得身成不得事,欲得必须先舍。
思绪如潮,直到轿子落地,卫宜宓才猛然惊觉已经到了。
轿帘被掀起,卫宜宓看到是一处幽静的院落,小小巧巧,却很精致。
此时大门开着,一个年纪不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