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师祖大致说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师祖只说:“回去科尔沁看看也好。”
师祖是想起,当年太皇太后也有这么一个心愿。皇上却是皱眉:“如果皇额涅去,皇后也跟去……那就直接用巡视西部的名义?”
师祖点头:“可以。西部……还是打出来名义更好。”
“……西藏南部门隅纳拉山下一个村庄,一个红教家庭的孩子被选中。康熙三十六年,定为五世DA赖的‘转世灵童’,拜五世BAN禅罗桑益喜为师,剃发受沙弥戒,取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皇上眉心一皱:“当年桑结嘉措对五世DA赖的圆寂秘不发丧,朝廷派驻藏大臣去西藏,这些年来一直大力治理,取得一定的效果。但也彻底激发西藏当地的各种矛盾。”
“桑结嘉措当年要在红教虔诚的地方选转世灵童,是为了扩大黄教在西藏的统治。可他又怕新DA赖和他争权,一直将其当成傀儡一般管束——仓央嘉措于拉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成为六世DA赖的时候,已经十四岁。”
师祖微微感叹:“十四岁……红教家庭出生长大的孩子,红教,受戒后也并不禁止僧侣娶妻生子,黄教,受戒后则禁止僧侣接近女色,更不能成家。”
“京城去的驻藏大臣,青海和硕蒙古,当地桑结嘉措,三方势力角逐,仓央嘉措虽有DA赖之名,却并无实权。生活上遭到禁锢,政事上受人摆布……转而追求自由与爱情。”
“这个消息玄烨也有收到。”皇上认为,这样的一个“DA赖喇嘛”对于目前的西部平衡很好,对于遏制西藏黄教势力扩大更好,只是皇上也担心。
“四年前,青海固始汗的六子达什巴图尔继承汗位,与西藏王桑结嘉措的矛盾日益尖锐。不管他们哪一个先爆发,六世DA赖的性命最危险。驻藏士兵会尽力保护他,但是他的性格……”
皇上担心万一打起来,六世DA赖心软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决定,他毕竟是西藏的六世DA赖。皇上担心师祖和熊儿子这一去,正好遭遇战争。
师祖自然也明白,可是……
“保康和西藏有一段缘分,和准格尔也还有一段缘分。此行必然。”
皇上:“……”
不就是当年噶尔丹来到五台山一事?皇上一想到自己亲眼目睹熊儿子面临刺杀现场的事儿,就非常不舒坦。他熊儿子当年还不到四岁。皇上憋气。
“去也好。”皇上不再阻拦,只尽可能地将西部的大致情况都告诉师祖,万一熊儿子又闹起来什么大事,也可以劝说一二。
“准格尔的噶尔丹年迈不理事,估计还有一两年的寿数。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下一代继承人策零依旧对大清国虎视眈眈。青海那方暂时稳固,朝廷打算在那里划旗而治。”
“准格尔这几年和内地通商,发展很大。青海达什巴图尔的继承人,罗卜藏丹津,也有不小的野心。就怕将来,青海和准格尔联合……”
师祖安静地听着,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就多问问。偶尔发觉皇帝言语间带上一种“盛世帝王的傲慢”,就淡淡地看皇帝一眼。
皇上摸摸鼻子,乖乖地和他汗阿玛承认错误。
“玄烨已经明白,万事不能万全……”
“有些事,玄烨顾忌名声,不去做,后人就必须去做,他们会更难做……”
就好比这次惩治贪官,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太子也不会放纵自己,下面的官员更不敢这么“大大方方”地行贪污之事。他赚了一个“宽仁”的名声有什么用?
他的国库有几年没满了,他的百姓又受苦了,他的孩子们累死累活地忙了小半年……皇上在其他人面前不说,但是在师祖的面前还是特诚实地表示,他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师祖瞧着皇帝的“黯然神伤”,只倾听,不做任何表态。
皇上瞬间领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