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开学在即,余校长不得不回老家了。
鉴于他来时坐飞机产生的不适,余之遇有意开车送他,或者坐火车回去。肖子校给准岳父号过脉过后认为,上次是突发状况,经过二十多天的中药调理,余校长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了,不用过份担心。他和余之遇商量后决定,两人腾出几天时间,和余校长一起回去。
如肖子校所言,返程时余校长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一路上都在和准女婿聊天。抵达目的地后,余之遇的舅舅来接机,晚饭是和余之遇外婆一起吃的。
老人家已七十七高龄,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体硬朗,精神矍铄。
余之遇解释说:“我妈妈去世那年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之前她白头发很少,连老余都说,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核桃。”
人生四大悲之一,晚年丧子,老人家悲痛之下一夜白头并不奇怪。
肖子校揉了她发顶一下。
余之遇笑了笑,像是在说:我没事。
通过一顿饭,肖子校看出来,余校长对岳母的细心,老人家牙口已经不太好,口味也变得有些刁钻,她的饭菜都是余校长单独做的。而从见面时起,老太太一直唤余校长“儿子”,连余之遇的舅舅都悄悄和肖子校说:“从我姐夫去南城,老太太天天数日子,嫌弃我和你舅妈做的饭不好吃,洗头发扯痛她了,最近更是天天问我姐夫哪天回来,我这个亲儿子,倒像是捡的。”
先前针对未来是留在老家还是去南城和余之遇一起生活的事,肖子校已经和准岳父聊过。余校长的意思是,等退体再去南城。他说:“我平时很注意锻炼,身体还算硬朗,这次坐飞机发现心脏不好,我以后会更注意的。之遇的爷爷奶奶,大伯,舅舅,都在这边,我们住的也近,平时都是相互照应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他虽这样说,不是亲眼所见,肖子校依旧不放心。此刻,他终于明白,余校长现阶段之所之不愿意去南城生活,应该是放心不下岳母,想要多照顾老人家几年。他本就孝顺,妻子过世后,便把对妻子的爱和怀念转换成了另一种
形式,就是替妻子尽孝。
肖子校并不是个特别容易感动的人,可见到余校长在饭后陪岳母聊天,给她剪指甲,见老人家拉余之遇的手悄悄地问她男朋友对她好不好的模样,他竟有些泪湿。
去给余母扫幕那天,微雨,烈士陵园里肃穆安静。
肖子校只在小学期间,清明节时在老师的带领下去过烈士陵园,他从未想有一天会以家属的身份来到这里。
肖子校看到了余母穿警服的样子,那是个美丽的女子,五官精致如画,眉眼之间透出一般女子鲜有的英气。余之遇眼睛像妈妈,却比妈妈多了几分媚气。
余母的墓前干净整洁,只有一束枯萎的向日葵,应该是去南城前余校长在妻子祭日时送来的。他换上绽放的新花,又在地上洒了一杯酒,低低地说:“我戒酒了,以后就不陪你喝了。反正,你也不爱喝。”
余之遇扭头看了会儿别处,转过来时低声说:“老余年轻时不喝酒,是我妈妈去世后……我妈妈也对花粉过敏,所以她从小就不喜欢花。向日葵是老余喜欢的,他说花语好。”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
这样一份追思,是余校长对妻子坚定不移的爱。
祭拜过余母过后,余之遇带着肖子校先走,她说:“我爸每次都要陪我妈说会话,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密话,我都不听的。”
肖子校握住了她的手。
余之遇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泣声说:“我不想要骄傲,不想做烈士的女儿,我只想要妈妈活着。”
她总是想,如果妈妈可以像外婆一样长寿该多好,将来她的孩子也可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