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上交替敲击着,站在前列的女帝亲信低下头,他们格外清楚,这是女帝不耐烦甚至有点生气的表现,这种怒火,自然朝着那名官员而去。
在他说完,得意洋洋准备邀功的时候,女帝挥了挥手:“为一己私欲一派胡言,拖下去。”
顷刻间,周围站立的守卫便出列,将他捂住嘴拖了下去,朝中愈发安静,女帝依旧带着那副神情:“众卿家还有什么事要奏吗?”
齐刷刷的沉默以后,苏露起身,离开了大殿。御书房内,已经恢复苗条身材的秦玉正在整理奏折,她毫不在意地将弹劾自己的折子递给苏露看,还有心情点评这位官员的水平。
弄得苏露也笑出声来:“那就你看着办吧。”
春天还没有到来,天气寒冷,压下的毒性又在蠢蠢欲动,而草药基本已经失去了作用。她坐在御书房内,秦玉都觉得热的气候,她还穿着厚厚的衣服,指尖也一片冰凉,抱着暖炉才好一点。
于是秦玉又包揽了批改奏折的任务,每天对着苏露念过这些奏折,又将她的处理批文写上,官员们自然能看出字迹的变化,但鉴于女帝在维护太后这件事上,同样难得展现的强硬姿态,自然也是闭口不言。
最开始,秦玉还是很小心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写完以后每一本都递到苏露面前让她看过。但苏露却有些疲倦一样,让她改成了总结奏折的内容给自己听,然后每次写完,也不需要由她来过目,时不时还会让秦玉自己发表看法,和她讨论政事。
她从来不是什么愚蠢的人,这样默许的态度,让从接触奏折就有所预料的太后,有了更多的想法,但都没有说出口。
日子过得很快,宸帝三年冬,苏露几乎就是在最后扫一眼重要的奏折,其他东西都交给秦玉处理,同样,秦玉也愈发频繁地来询问她政事,仿佛接受老师考核的学生那样,看她对自己的处理点头或皱眉,若是后者,就仿佛犯错一样心惊。
这样的态度,女帝的亲信,基本都知道了她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而秦玉本人,则在一日休息后,突兀地询问:“陛下,您不看看两位公主吗?”
她知道苏露的打算,但比起自己,还未长成的公主才应该是继承人的第一人选,但苏露却对她们不闻不问,任由两位严格算起来是前朝公主的女孩,和她们的母妃住在一起,虽然锦衣玉食和教养并没有落下,不过也只是如同公主那样养着,并没有把她们当做继承人的样子。
“我看过了。”苏露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在冬天,处在温暖的室内,她就更不想动弹,秦玉若有所思:“您是觉得她们的血统……?”
无论如何,两位公主身上都留着季骅的血液,女帝会觉得不舒服也是常情,不过她完全猜错了方向。
“并不是。”她捧起热汤喝了一口,“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身上的血脉如何,便怎样看待他,只是她们的性格就不适合。”
在最初闯入宫殿的时候,面对士兵,依旧镇定的,不过是皇后和德妃,两位公主年龄尚小,吓得躲在母亲身后颤抖,这或许并不算什么,日后也可以调|教出来,但观察了几个月,她们并不是装出来的胆小,而是不知道被怎么教养的,温顺和婉,知书达理,这样的性格或许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不适合做皇帝罢了。
苏露看着秦玉,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打算,于是她也没藏着掖着:“我选择了你,就证明,你会是最好的。”
“还有林珠啊。”秦玉态度也很是放松,开玩笑一样说着。
苏露笑着叹气:“你比我更了解林珠的性格,一辈子只能待在皇宫,对她来说恐怕比死亡更恐怖。况且让她处理这些东西,说不定会烦躁地拔剑砍人。”
秦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并不是被各种规矩束缚要求的笑不露齿,而是很畅快的笑容:“这样一来,我倒是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