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很尴尬了。
苏露直勾勾盯着那个站在输液瓶旁边的人,是位面生的女性,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拿着注射剂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是新来的护士?”苏露坐起来,她只觉得身体就像老旧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迟钝无比,所有的地方都使不上力气。这具身体病得很厉害,若不是如今体内是她的灵魂,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对方的目光朝左下方游移了一下,然后扬起笑容:“是的,你可能没见过我,我是新调到这里的护士,严护士长让我帮您把药换进去。”
陌生的女护士说出主管这层的护士长来获取信任,她继续保持着笑容,床上面色苍白的病人却低下了头,活动着手指,然后再慢慢按过双腿,缓慢地起身,动作渐渐从僵硬变得流畅。
这似乎是默认的态度,于是这位护士继续抬起双手:“苏小姐,我给你加药可以吗?”
“你的护士服从哪里偷来的?”
一句语气轻柔的问话成功让护士的动作再次僵硬,她稳了稳神,转过头似乎十分茫然:“苏小姐你在说什么?我真是新调来的护士,你看我的工牌。”
照片、医院名字、姓名、科室、职务应有尽有,她自觉没有任何破绽,应该只是女孩的疑心病犯了。于是她收起针管,温和地开口:“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去让严护士长帮你换药好吗?”
女孩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只站在她面前,距离很近,她能看见对方瘦弱得几乎能一下折断的手腕,突出的青色血管,空荡荡的病号服,还有黑得渗人的眼睛。
女孩慢吞吞地开口:“你的衣服不合身。”
假护士察觉到了什么,朝后退了一步,有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脸上,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面前的女孩迅速用输液管在她脖颈上绕了几圈,狠狠用力拽下,将她的上半身压到了病床上,反剪双手,抢过了手上的针管,对准了她的颈动脉。
一连串动作无比迅速,不堪重负的输液杆和输液瓶发出刺耳的声响,被管子缠绕的咽喉处传来窒息的感觉,眼前是被暴力撕扯出的针头,上面还滚落着血珠。趴在背后的人在急促地喘息着,似乎是身体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行动,这似乎,只要稍加反抗就能逃离控制,但假护士一动也不敢动,惊恐地感觉颈侧传来的异物感。
“不要动,不然我就扎进去了。”苏露断断续续地说道,开口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但她的神情冷漠地犹如冰雕,“你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她低下头,靠近假护士的耳边:“病房里面没有白色,他们怕白色刺激到我的神经,所以从不穿白色的护士服进入,这是其一;你的护士服太紧了,不好行动,这样不专业的护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其二。”
有冰凉的液体涂抹在颈侧的皮肤上,是苏露在按压注射器,从针头渗出些许液体:“我的鼻子很灵,这是其三。”
她的声音中带上几分讥笑:“严护士长,是让你来给我换名字叫做去氧麻黄碱的药品吗?”
其实并不是这些原因,最开始是由于系统的提醒,但是在看明白以后很轻易能从周边推断出这些东西,再加上,这具身体的嗅觉真的很灵敏,而她又恰好知道那个味道。
假护士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语,于是苏露缓缓开口解释:“以往看见的都是晶体和白色粉末,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液体。这么多,加上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这不是想让我上瘾,而是想直接杀掉我,再给我泼脏水,对吧?”
“不,我不知道,求求你别动,我真的不知道。”这名假护士颤抖得比手脚逐渐无力的苏露还厉害,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断地开口求饶,“他们只说是减缓药效的,让你多病一会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收了五万块来做事,但我真的没有想杀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