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邓俭忠说:“您忙,我去瞧瞧。”
简玉纱撇下丫鬟,去了练功房。
项天璟穿着一身细布窄袖衣裳,在房里打拳,此时已经练出了一身薄汗。
简玉纱在项天璟背后,点评说:“不错,出拳力道又稳又重,比上次好多了,想来在家中是练过的。”
项天璟转身,脸颊淡红,狭长的双目扬着笑意,嗓音清朗中带着温柔:“姐姐。”
简玉纱束好袖子,随口说:“你每次来的倒是巧,正好我都在。”
项天璟说:“路过了就会在后门瞧一瞧,若后门上了锁,姐姐必在,我就直接来了,若没锁,说明姐姐没在。”
简玉纱赞说:“你倒是心细,药吃的怎么样?”
项天璟随同简玉纱一起坐下,乖乖伸出手腕,巴巴儿地望着她道:“姐姐给我把脉便知道了。”
简玉纱指腹轻摁在项天璟的脉搏上,不知是不是出汗的缘故,他的皮肤很凉,炎夏天儿,触感异常明显。
她点着头说:“这回见你,气色已好了不少,脉搏跳动也很平稳均匀。”
项天璟认认真真地说:“阿卑每日都吃药练功。”
简玉纱对上项天璟的双眼,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看,明明是有些妖艳的眼型,眼神却很纯粹执着,像一对没有瑕疵的琉璃,叫人挪不开眼。
项天璟与简玉纱对视着,突然,他握上了简玉纱替他把脉的手。
简玉纱一惊,正要抽回手,项天璟正色说:“姐姐,你的手好烫。”
说罢,项天璟便用左手将简玉纱的手,从他脉搏上移开。
简玉纱连忙收起手,脸颊浮起疑红,起身道:“我方才顶着烈日过来,是有些热。”
项天璟攥着左手,好似掌心里,还遗留着她残余的温暖。
项天璟起身问道:“姐姐,你今日要教我什么?”
简玉纱拂去杂思,道:“今日教你如何用腿。练下盘不是容易事儿,
我得多盯着你双腿发力的方式。这几日,你可都有空?”
项天璟垂头,揪着袖口不说话,侧颜线条,瞬间明朗清晰,少年郎的孤拔俊毅,跃然脸上。
简玉纱问道:“怎么了?继母不许你出门?”
项天璟摇头,说:“姐姐,我要出去游学一段时间,恐怕数日不能来此。”
简玉纱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学是好事儿,你且去,我的武馆又不关门,你回来的时候,再来便是。”
项天璟凝视着简玉纱,眨着眼问:“姐姐,那你会想我吗?”
他问的太认真,就好像六岁的孩子在问自家姐姐那般,简玉纱并未想歪,便答:“你素日并不常来……”
言外之意便是,本来也见得不多,不会太想。
项天璟垂眸,长长的羽睫盖住晦暗的眼神,失落道:“哦。”
简玉纱摆起招式,说:“既你要走,我便不急着教你用腿,今日还教你些拳法。”
她打了三招做示范,而项天璟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架木桩子。
简玉纱停了下来,朝项天璟看过去,他站在那处,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简玉纱不知道十六岁的郎君怎么会和六岁小孩儿一个性子。
她没和孩子打过交道,这会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项天璟。
两个人僵持着,简玉纱觉得时间有些长了,便开口说:“你今日不练了?”
项天璟这才抬头,问道:“我若常来,在姐姐心里,是不是就不会无足轻重了?”
他已经是个十六岁的郎君,不该说这种话。
简玉纱冷淡道:“你今日若不想练了,便回去吧。”
项天璟定定地看着简玉纱,眼神似要嵌在她脸上,道:“姐姐,阿卑今日来,本就是与你告别的。”
简玉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项天璟忍不住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