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纱便穿着干净衣服,系上蒙眼的纱布,在床上躺着养神。
陆宁通辗转反侧,无法定神。
简玉纱听得见陆宁通呼吸声不稳,便说:“回忆下午射箭的手感,把属于你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
陆宁通的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一根绳子,他的想法不由自主地顺着绳子的方向前行,他开始照着简玉纱说的话回忆下午的射箭过程。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简玉纱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癞皮狗还穿着今天训练时候穿的衣服,朝她扑过去,嘴里大喊着:“你还我银子!”
简玉纱反应极快,她借着眼底微弱的光,确定了癞皮狗的大致位置,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人踹到对面床铺仰倒。
她扯下纱布,从床上坐起来,陆宁通也睁眼坐着,死死地盯着癞皮狗。
癞皮狗躺在别人床上,揉着胸口“哎哟”直叫,哭道:“还我银子,还我银子,那是我的娶媳妇儿的本钱!”
陆宁通冷笑道:“你下午已经把你媳妇儿输了,你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床铺的主人一把扯开癞皮狗,嫌恶道:“你他娘都没洗澡就到我床上去,你想死啊?”
癞皮狗站在走道中间,捂着胸口继续“唉哟”。
简玉纱打量着癞皮狗,半晌才问道:“银子是宁通拿去的,也是宁通分出去的,你找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癞皮狗眼神一闪,手还放在胸口处,梗着脖子说:“我就找你!就是你的错!”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简玉纱重新躺下去,这次却没再系蒙眼的纱布。
陆宁通也是一头雾水,他侧躺着,撑脸颊问简玉纱:“癞皮狗发什么疯?”
简玉纱没说话,在勾心斗角这件事上,男人女人都一样,无非是女人的事儿,显得鸡毛蒜皮一些。
陆宁通见简玉纱不语,便也没再管癞皮狗突如其来的疯癫行为,他喜滋滋笑着问简玉纱:“恩衍哥,你刚叫我什么来着?
你再叫两声,我怎么觉得还怪好听的。”
简玉纱随手砸了一团袜子过去,道:“睡觉。”
袜子正好砸到陆宁通的嘴巴,他“噗噗”吐了两声,刚要说臭,拿近闻了两下,说:“咦,你拿什么洗的袜子,怎么还有香气?”
简玉纱翻身侧躺,背对着陆宁通。
用胰子洗袜子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帐子里准时熄火,累了一天的兵士们老老实实休息,包括癞皮狗也躺在床上睡觉。
次日早晨,简玉纱比戊班的兵士早起半个时辰,抓紧时间去伙房吃了早饭,便赶去了上次的那片沙场。
简玉纱起的很早,但有人比她起的还早,一司二司的十个兵士,早就在沙场站着,个个挺胸抬头,器宇轩昂。
三司和四司的人,还没到,简玉纱是三司四司里,第一个到的兵士。
她走到队伍最末,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着。
天边渐亮,深蓝的天空晕染出白色的光芒,映照营地,像在沙场上空铺开一幅画卷。
二十个兵士,全部到齐。
秦放从远处的大树下走来,他手里拿着名册,记录下刚才兵士到达的先后顺序和时间。
他沉着脸说:“三司四司,除了闵恩衍,全部都比一司二司的人晚到一刻钟!怎么,昨天考核过了,就觉得自己很优秀?就觉得可以放松警惕?这世上比你们勤奋、努力、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秦放眉毛浓黑,生起气来特别凶。
三司四司的兵士,脸上无光,心中惶恐,低眉顺眼,呼吸声都变弱了。
秦放拿着册子,在二十兵士面前走来走去,良久才和颜悦色说:“这次训练为期九天,本来是由我教你们骑射,不过来了个更好的教练,所以我还是教近战,骑射改由新的教练教你们,至于你们各自的武器训练,营里安排了相应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