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宋芸澜会不会跟她承认罢了。
“知道的人不多……?”宋芸澜感觉宋子悦话里有话。
宋子悦笑着说:“反正爸知道。”
宋渊亏欠宋芸澜的,是一个家。宋芸澜对他的执念,也是一个家。所以他把山海苑留给了宋芸澜。
宋子悦走上楼梯的时候,回头看向楼下呆呆坐着的宋芸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将整个客厅收入眼底,怪不得宋渊总喜欢在这个位置停一停。
她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让周轶安过来山海苑拿一份文件。
周轶安是个聪明人,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他亲自过来山海苑呢?
他来得很快,宋芸澜看到他出现的时候,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好像突然就有了安定下来的理由。
山海苑的佣人走了一半,宋芸澜想一个人静一静,让人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客厅没有留人,只剩下她一个。
宋芸澜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样孤独。
周轶安缓步走近她,宋芸澜看到他的时候,就红了眼睛。
她也会脆弱。
“爸他……把这里留给了我。”宋芸澜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周轶安知道这件事。
山海苑的豪宅价值过亿,还有一个专门用作保养这栋宅子的基金,住在这里,不需要担心自己下半辈子的衣食住行,会有专人为她服务。
而其他的子女,除了宋子悦之外,得到的都是等价的其他不动产,至于宋渊的一些珠宝及收藏品,则全数给了苏明月。
宋芸澜仰头看着他。
周轶安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双手,“所以,你可以放下了。”
关于宋家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宋芸澜的事情,周轶安知道得很清楚。
在宋芸澜看来,是宋渊把她的母亲逼疯了。宋芸澜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自残,她的母亲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不会伤害别人,只会伤害自己。
她的母亲说,宋渊爱看她穿红色,她把白裙染成红色,那是不是就会回来见她了。
这一句话,宋芸澜记了很久很久。
她厌恶宋渊的一切,痛恨他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痛恨他把母亲变成这个样子。
“宋渊是不是终于发觉,他欠了我,欠了我妈,所以才还给我一个家,一个空荡荡的家?”宋芸澜攥着他的手,眼泪湿润了她的裙子。
周轶安伸手揩去她的眼泪。
她的脆弱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看见,除了他。
他对于所有事情都能得心应手,可是在宋芸澜面前,他就像是变回了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不知所措。
宋芸澜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他留给我这些有什么用?这个家里全是他的影子。这瓶酒,是他12年和我去k国的酒庄亲自酿的。他在我面前装成一位好父亲的样子。”
宋芸澜熟练地用开瓶器打开了这瓶酒,周轶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灌了一大口。
她哭着说:“好苦啊。”
周轶安第一次见她这样狼狈,却清楚地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他抱住跌坐在地上的宋芸澜,“都过去了。”
宋芸澜将酒瓶子递到他的唇边,“喝。”
周轶安看到瓶口有一圈口红印,顿了顿,才就着她的动作,喝了一口。
很苦吗?他倒觉得挺甜的。
宋芸澜在他喝了酒的时候,又爬起来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这瓶是我第一次谈成了合作案,他送给我的酒,我一直舍不得喝。我恨他,也恨我自己,竟然对他还有感情。他死了,死得干干净净,我回去怎么告诉妈妈,她爱的男人死了?”
宋芸澜开了这瓶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周轶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