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沉默的时间不长,面容上又恢复到了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读书二十载,心中想做的事太多,何况这本就是我该走的路,没道理如今听了天幕的一席话都退缩不前了。”
苏洵忍不住说道:“这叫及时止损、知难而退。”
“我偏要迎难而上!”苏轼迎风笑道:“汉昭烈帝三顾茅庐方才请得诸葛孔明出山相助,李卫公数次身陷囹圄却终上凌烟阁,我虽血缘不及汉昭烈帝尊贵、武艺不如李药师勇猛,但我也要去闯一闯!”
冲破云层的太阳铺天盖地的撒下来,连同河面都是一片灿灿金光。
苏洵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苏辙则觉得他兄长此时就如一只雄鹰,似乎下一刻就能振翅冲上云霄。
……
东京开封府内人来人往,船只画舫络绎不绝,河畔的杨柳依依,往来的行人嘴里谈论的都是与天幕相关的。
茶楼是读书人最喜欢的地方,附庸风雅的他们就爱来这里遇个友人知己谈诗作对,而这些人也是对文圈最了解的。
天幕这第二次说的虽然是关于养猪的事情,但开头的时候却也说了不少与文相关联的,尤其那位苏轼苏东坡先生,天幕更是将其夸了个遍,这不免就让读书人们好奇了,这苏轼是哪位?
他们开封府内可没有一位姓苏的大才子。
哦,对,天幕还说他们一门三父子都很厉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曾兄,这苏家父子与你同列那‘唐宋八大家’,不知曾兄你可认识?”
正在吃茶的曾巩闻言摇摇头,“不认识。”
有人推测道:“这开封府的读书人我等皆有所耳闻,能同曾兄相并列的只怕不是什么默默无闻之辈,而我等如今却丝毫不知,想来此并非开封府之人。”
“再许是后辈之人也说不准。”另一人补充推测。
“确实确实,一门三父子,多么了不得,看来我等只怕要日后方才能与之结识了。”
“暂且结识不了那苏家父子,如今也可以和曾巩兄多多学习嘛,贡试在即,还望曾巩兄多指点。”
“正是正是,曾巩兄日后高中,还请多多提携我等啊。”
“……”
曾巩笑着应付完这一堆的学子,然后才起身离开茶楼回去,心里也不免好奇的想道:也不知那让天幕都推崇备至的苏东坡是何等风姿。
……
隔了好几条街的一座府邸里,欧阳修刚和自己的好友梅尧臣讨论完关于这次科举考试的事情。正事干完,那就开始聊闲篇儿。这闲篇儿也不是别的,正是那位今天大出了一把风头的苏轼以及……唐宋八大家。
梅尧臣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关于文章的见解的,不禁就说道:“欧阳兄啊,你这提倡古文、反对骈文的主张应是成功了。”
欧阳修却道:“不一定。”
梅尧臣不解,“为何?”
欧阳修只道:“大宋在我之后只有五位青史留名的,王安石与曾巩都是我的学生,余下的就只有苏氏三父子,这日后如何还不好说呢。”
梅尧臣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欧阳兄说起日后,我却想到了先前天幕所言的南宋。”
欧阳修不免也忧心起来,一时没了话。
梅尧臣却还在继续,“鞑子的铁骑若真挡不住,京城南迁,那这大宋可就真要被蒙古人占了去。”
欧阳修道:“明日朝堂之上只怕要热闹了。”
梅尧臣道:“山河破碎,那这江山百姓可都要受尽屈辱。”
欧阳修轻叹,“可别走到那一步才好。”
欧阳修说的没错,次日的大宋朝堂之上那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似的。
自赵匡胤黄袍加身后因害怕日后的武将都有样学样推别人坐上宝座、从而想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戏码后,宋朝就开始重文轻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