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语气淡淡地说。
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在短短时间内学会组装技术,也看雷市五金厂如果遇上设备故障,能不能第一时间处理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
要知道,安德鲁兄弟公司只有在港城设立分公司,如果遇上
设备故障,要维修工人从港城赶到雷市去修毕竟不现实,维修技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难道要等到发生问题了以后才去解决问题?
为什么不在还没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将答案攥在手里呢?
卢副厂长齐呼呼地走了,何师傅有些担心地说,“你看他那样子,会不会跟郝厂长告状?”
“他是雷市五金厂的,我们淮阳棉纺厂还轮不到他做主。”苏竟才不担心。
以郝厂长的性格,说不定还会骂回卢副厂长。
苏竟的声音是正常音量,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卢副厂长差点拐了脚。
坐在过道上的是雷市五金厂行政科的姚科长,他也把苏竟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老卢,这小子说话也太猖狂了,我们要不要给他一点教训?”
说着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就是,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其他两个工人也跟着起哄,只等卢副厂长一声令下,马上就开打。
卢副厂长狠狠地剜了姚科长一眼,“打什么打,还想不想去鹏城了?”
在火车上打架,跑也跑不掉,怕是一到站就被车长扭送到派出所。
怎么说话就不经脑子呢?
姚科长很委屈,他不过想为卢副厂长出口气,怎么反而被骂了呢?
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五金厂的人闹哄哄的,苏竟听得一清二楚,可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重新打开笔记本看了起来。
何师傅本来听见他们的叫嚣后很紧张,但看到苏竟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他年纪比苏竟大,还是将苏竟领进门的师父,居然这么沉不住气,真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他断定五金厂那些人就是瞎咋呼,不敢动手,要动手早动手了。
这列火车是慢车,到了中午一点才到穗市,卢副厂长带着人神气活现地下车,下车前还不忘往苏竟这边瞟一眼。
苏竟收拾好东西,和何师傅提着行李袋下火车,他们到时刻表前看车
次信息,从穗市到鹏城的火车得到三点才有一趟。
他抬手看表,这只女士表还是陈嘉嘉的,现在才一点多,于是他跟何师傅决定到火车站旁边的小招待所吃个午饭。
何师傅一看墙上的价目表,不由得乍舌,“这里连白米饭都比淮阳要贵一毛钱……住宿一天得两块钱!”
最后一句话甚至有些破音。
这么算下来,郝厂长的五十块钱似乎也不会显得太多,是他没出过门,眼界浅了。
苏竟说,“嘉嘉以前来过穗市,物价的确比淮阳高。”
所以苏竟多带了点钱出门,不知道鹏城那里的物价是不是跟穗市一样。
两人叫了两碗云吞面应付一餐,然后又回到火车站等车。
令苏竟意外的是,直到火车即将出发,卢副厂长一行人才匆匆忙忙地上车,不过不是同一个车厢。
到鹏城以后已经快要晚上了,苏竟和何师傅下车以后,一路找到绿园招待所。
这时候招待所里灯火通明,不过前厅只有一桌吃饭的人。
苏竟和何师傅来到柜台,“麻烦两个单人间。”
服务员头也不抬,言简意赅地说,“介绍信。”
意思就是要他们出示介绍信。
“介绍信?我们有的。”何师傅连忙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介绍信。
服务员抬起眼皮子,往介绍信上看了看,“原来是从淮阳来的,中午有几个林水市来的还问起我有没有淮阳人呢,晚上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