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滚一滚立刻捞上来,然后淋上香油蒜末和一点点辣椒,浇点儿生抽放点儿盐,又清爽又脆口,别提多开胃了。
忆苦饭里的马齿苋已经煮了很久,酸味都煮出来了,再加上作为牛饲料的古古草,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陈嘉嘉排着队,慢慢地向前挪动,越接近大铁锅,越能闻到里面发出的酸涩味道,想起以前吃忆苦饭的时候好像被人扼住喉咙似的难以下咽——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旧时人们吃这种食物,到了现在,大家能吃上白粥,虽然里面还加了番薯,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但总比吃忆苦饭好,再过十来年餐餐吃白米饭就不是梦了,然后再过二十年、三十年,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终于轮到陈嘉嘉打饭了,梁水生一看是她,便说,“你到苏竟那边去。”
陈嘉嘉红了脸,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走到苏竟面前,伸出碗,“给我打点儿吧。”
但他可千万别打多。
看来苏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勺子一翻,就是半碗。
陈嘉嘉呆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是故意的吧?
陈嘉嘉走到一边,用勺子挖了一口吃。
来了来了,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又来了,这种魔鬼的味道太上头了,她只能慢慢咀嚼,要不别说半碗,一口也吃不下去。
不少孩子已经吃完了,拿着吃得光光的碗跟梁水生要糖去,这是他们最喜爱的环节,“思甜”,每人发两颗糖。
苏鑫和别人不一样,他吃完以后先吃了陈嘉嘉给他的奶糖,别的孩子都十分羡慕,问他是什么味道的。
“牛奶味!”苏鑫得意洋洋地说。
其实他没喝过牛奶,也不知道牛奶是什么味儿,但包装纸上印着牛奶味,就一定是牛奶味的。
忆苦饭一定要吃完才发糖,没吃完不能发,还有人监督谁没有吃完的,不少人已经吃完纷纷去拿糖果了,陈嘉嘉还在和这小半碗的忆苦饭做斗争。
“没吃完吗?”苏竟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饭。
“嗯。”饭还没吞下去,陈嘉嘉不好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谁让他打了满满一勺的?希望刚才吃饭吃得差点翻白眼的样子没被他看到。
苏竟很快吃完自己碗里的饭,然后把空碗递给她,把她的碗拿过来,又很快地吃完她碗里的饭。
陈嘉嘉看的目瞪口呆,“你不觉得梗颈吗?”
苏竟拍拍胸口,“怎么会呢,我都习惯了。”
陈嘉嘉看他努力咽饭的样子,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信你。”
才怪。
在苏竟帮助
下,她终于吃完饭了(?)。
苏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剥开一颗奶糖,放到她嘴里,“知道怕苏鑫苦,怎么就不记得自己也怕苦呢?”
“我忘了。”陈嘉嘉不好意思地说。
奶糖放在他兜里有些化了,但这不影响甜蜜的滋味,冲淡了又苦又酸的味道。
开完忆苦思甜大会回到家,苏竟先去洗澡,他今天晚上在柴火灶边站了好一会儿,热出一身汗。
“你还没睡?”他有些惊讶。
在煤油灯的照射下,她的肌肤如玉,眼睛也笼上一层朦胧的水光。
“我甜了,也想让你甜甜,”她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他的颈脖,然后亲了上去,含糊着说,“就会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没有给自己带颗糖。”
他想,他们不一样,“我不怕苦。”
“说假话,世界上哪有人不怕苦的?”
她的嘴里有糖,香香甜甜的滋味,他被这滋味折服了,不断地吮吸着,“我已经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了。”
“那是因为还没见过更好吃的,当你见到其他漂亮的糖果,难道不想打开包装,尝尝它们的滋味吗?”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我觉得我们应该加深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