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要求彩礼,只想要他们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基本上,只要报社或者棉纺厂分了房子,就能一直住着。
像是谢家这种恶邻,厂里也只能安排他们住到别处去,而不是直接收回他们的房子,将他们赶出宿舍区。
星期天,吃完早餐以后,苏竟和陈嘉嘉去百货商店买婴儿用的洗澡盆,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这些东西应该准备起来了。
因为陈嘉嘉挺着个大肚子,坐自行车不方便,于是两人改乘公共汽车。
县城里如今有了公共汽车,但只有一条路线,就是从最南边的码头开到最北边的屠宰厂,途径棉纺厂。
虽然是休息日,但公交车上的人不多,苏竟和陈嘉嘉坐在靠前的位置。
车里的空气比较闷,苏竟站起来,摇动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新鲜的风便吹了进来。
她舒服了一些,这时候公交车开动了,司机捣鼓了一下,公交车外部靠近前挡的地方出现一个指示标志,说明即将要转弯。
她连忙扶住前面的椅背,苏竟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座椅上,以免转弯太急不小心碰了。
这些座椅是用一块一块的木条订成的,如果撞上去会有些痛。
售票员探出车窗,警告那些骑自行车的人。“要开车了,你们当心别靠太近啊!”
很快到了百货商店,苏竟和陈嘉嘉下车,这时候百货商店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挑东西了。
陈嘉嘉走到卖洗澡盆的地方,里面有不同款式的洗澡盆,圆形的、椭圆形的,一般以大红色为主。
其实没啥可挑的,最多就是图案不一样。
苏竟说,“我觉得牧童放牛挺好看的。”
陈嘉嘉决定,就是这个了。
苏竟去付钱,她继续逛,百货商店里售货员多顾客少,她自在得很。
这里还卖克宁牌玻璃奶瓶,双头和单头的都有,奶瓶做成小鸟的样子,小鸟的嘴巴套着奶嘴。
陈嘉嘉看中了单头这种,准备让售货员拿给她看一下。
“我认得你,你是不是方康维的同学?”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身,发现站在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样子跟方康维长得有点像,可惜说话时总左看右看,显得非常狡猾。
“你是?”陈嘉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上次到方家,连门都没能进,方家人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
而眼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膻味儿,就像一条没洗过的抹布般,又油腻又恶心。
方大哥似乎没看到陈嘉嘉的动作,非常热情地说,“我是方康维的大哥,你叫我方大哥就好,上次你来我家,没能能请你进来喝杯茶,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也是路过而已。”陈嘉嘉说。
她跟方康维不是同学,看年纪就知道了,可方大哥似乎也不在乎有没搞错,他紧张地搓搓手,“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借我十块钱?”
陈嘉嘉没想到他来套近乎是为了借钱,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钱,他一下要借去差不多四分之一工资,而且他们还不熟。
方大哥见她不说话,怕她不信,于是又说,“你给我留个姓名地址,我下个月就还给你!”
他心里嘀咕,方康维的这个同学一看就是城里人,看衣着也不像个穷人,该不会十块钱也没有吧?
陈嘉嘉说,“抱歉,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而且就算有钱,也不打算借。
她为什么要借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方大哥急了,“你帮帮忙,我真的有急用,也不知道康维在农村遇到什么事情,以前每隔三个月会寄一笔钱回来,现在都不寄了,家里这么多人等着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