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嘉在食堂吃完早餐以后便跟苏竟分道扬镳了。
他去修理部, 而她去宣传科。
现在还没有来电,食堂里的工人已经收到不用开工的消息,还在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
但其他部门的人得按时上班。
陈嘉嘉来到宣传科的办公室, 里面没有多少人,一个二十来岁穿着中山装的姑娘和她打招呼, “嘉嘉, 你来了?吃早餐没有?”
这个姑娘是宣传科的干事, 叫彭春桃,也是以工代干提拔上来的,已经在宣传科里工作两年, 算得上是老人了。
陈嘉嘉回以笑容,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还没到工作时间, 加上宣传科高科长也还没来, 彭春桃非常轻松。
“你们听说了吗?”另一个宣传科的老大姐黄月娥见她们在一起聊天,也拉了张椅子过来参与其中, “听说孙副厂长今天请病假,郝厂长已经销假回来上班了。”
彭春桃十分疑惑, “怎么会呢?前天见到孙副厂长,他精神挺不错的。”
“心病呗,”黄大姐神秘兮兮地说, “他昨天被人贴大字报了,还被指着鼻子骂,他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 气得生病了!”
说起这个,陈嘉嘉马上精神起来,“还有这回事?”
郝厂长和孙副厂长被贴大字报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棉纺厂, 只是她不知道孙副厂长还因此生病了,这心态不行啊。
要他像她和苏竟一样,时不时有个人蹦出来骂他们吃软饭有后台,那不是得疯了?
黄大姐说,“千真万确,我住在孙副厂长楼下,肯定比你们知道得多,你们别不信,就看今天郝厂长有没有上班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郝厂长路过宣传科门前,向厂长办公室走去,他的头上还绑着洁白的绷带,看上去有些凄凉。
可不是嘛,脑袋的伤还没好,请了两个星期病假被压缩成一个星期,换作陈嘉嘉是他,也会感到郁闷。
聊天归聊天,高科长来到办公室以后,她们便迅速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陈嘉嘉和彭春桃一起出一期宣传画,主题内容是普及纺织材料的知识,陈嘉嘉负责文字部分,彭春桃负责画画和抄写。
也就是说,在陈嘉嘉确定具体内容之前,彭春桃没法动笔。
她也不急,在废稿纸上写写画画,就当练手。
宣传科本来就是这样,忙的时候忙死,清闲的时候很清闲,她已经习惯了。
陈嘉嘉心里直觉这位姑娘脾气挺好,性格也不错。
中午下班,陈嘉嘉已经看完《纺织材料》,对宣传画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她合上书本,拿起饭盒,准备到维修部找苏竟。
彭春桃示意她看门外,原来苏竟早已经在门外等她,也许是因为怕打扰她看书,一直没有开口。
她问,“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维修部不是离办公楼有一段距离吗?
“到车间修机器,刚好差不多时候下班,就直接来找你了。”
苏竟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两人一起去饭堂。
黄大姐抿着嘴笑道,“这小两口还真是恩爱,也就只有刚结婚的时候才会这样,等过几年,就成老夫老妻了。”
彭春桃没说话,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黄大姐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黄大姐哪都好,就是嘴有点碎,总爱说点闲话,以显得她消息灵通。
下午以后,陈嘉嘉和彭春桃便开始忙碌起来,忙到下班,线稿才堪堪画好,剩下的彭春桃继续加以完善。
彭春桃说,“以前厂里分配给宣传科的资金不多,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