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纺织厂食堂人声鼎沸, 每个窗口前面都排了条不短的队伍,因为食堂不提供餐具,所以大家手上都拿着饭盒。
陈为民让周秋棠和陈嘉嘉找位置坐好, 他跟苏竟去排队打早餐。
有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早啊老陈, 这个就是你的女婿吧?”
陈为民乐呵呵地说, “是啊, 他叫苏竟,今天第天上班,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提醒他!”
“苏竟看就是个聪明的人, 工作定很快上手, 不用人提醒。”
另边,陈嘉嘉也遭遇了同样情况, 时不时有人过来跟周秋棠打招呼, 顺便过来瞅眼陈嘉嘉,然后开始商业吹捧。
陈嘉嘉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笑容, 偶尔插下话,再看看边排队的苏竟。
刚好苏竟也看过来, 两人相视笑。
曹洪洋低着头滋溜滋溜地吃着云吞面,他的舍友靠近他,“你看, 坐在靠门口那桌的姑娘长得好漂亮。”
每个进门的人第眼就看到她,多赏心悦目啊,连早餐都能吃多两口!
曹洪洋抬头看了看, 闷声闷气地说,“别想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舍友扼腕, “怎么年纪轻轻就结婚,太可惜了。”
曹洪洋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平衡了,“有什么可惜的,人家老公长得高大俊俏,……你看,那个就是她老公。”
舍友看,马上如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了。
和他们搭桌的还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到曹洪洋的话冷笑起来,“年轻人真是说话不过脑子,你们以为那苏竟和陈嘉嘉真是什么好东西?”
曹洪洋不知道究竟哪句话触动到男人的敏感神经,“大叔,吃你的饭吧,别乱说话了。”
他可不想刚到棉纺厂上班第天就跟人吵起来,影响心情。
曹洪洋不让男人说,男人偏偏要说,“你看那对中年夫妻,就是陈嘉嘉的父母,我们棉纺厂开厂到现在,从来没有过父母女儿同时在个厂工作的,更何况苏竟还是农村来的。”
舍友问,“难道他们有后台?”
男人轻蔑地说,“这不是很明显吗,没后台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全家都进棉纺厂吃国家粮?他们的后台啊,就是我们厂的把手郝厂长,所以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就怕受到牵连报复。”
曹洪洋和舍友唬得愣愣的,最后两人得出个结论,“怪不得昨天去领工作服工鞋的时候,李科长对陈嘉嘉他们态度那么好,原来是有后台啊。”
男人非常满意地跟同伴起去水龙头那里洗餐具。
同伴劝他,“吴德茂,你刚才跟那两个新来的说这些,不怕他们说出去吗?”
不仅嚼了陈为民家的舌根,还涉及到郝厂长,如果追究起来够吴德才喝壶了。
棉纺厂的上任书记病退以后,上面直没有指派新的书记,所以在棉纺厂里郝厂长最大。
吴德茂狠狠地说,“他们说出去的话正好,给大家看看郝厂长是怎么手遮天的,像陈为民跟他走得近,他就提拔陈为民老婆做段长,把陈为民的女儿女婿都招进来做工人,我第个不服!”
同伴非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儿你自己得想开点。”
去年棉纺厂要提拔工人做段长,吴德茂觉得自己肯定能上,因为在车间,比他资格老的工人要不工作不如他积极,要不就是家庭出身有问题,但没想到郝厂长偏偏提拔了周秋棠。
到手的美差跑了,他真忍不下这口气。
周秋棠成分不好,革委会还来查过好几次,可奇怪的就是无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