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抽身走开,坐在阿敏留下来的空位上,从匣中另取了一张云绡,换掉了罐口原本的那一片。
浅睡中的女郎在侍女靠过来的时候,眼睫微微抖动了片刻,在她离开的时候恢复了平静,促紧的呼吸也重新绵长起来。
阿讷听着屋中轻柔悠长的呼吸声,一面小心翼翼地澄着花汁,一面忍不住地感慨。
老话说,春困秋乏。
她们家娘娘这些时日倒真格“春困”起来,白天里只要陛下不在身边陪着,稍一错眼就能睡过去。
也不知道夜里吃了多少苦。
侍女只在心里悄悄地腹诽了一句,就收敛了心神,放在手头这点难得容晚初有兴致亲自提起来“做胭脂”的活计上。
她本以为阿敏心里是个有轻重的,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小半日,前殿里隐隐响起叩见天子之声的时候,阿敏都没有回来。
阿讷不由得皱眉。
门外渐近的人声搅扰了犹在梦中的少女,容晚初轻轻嘟呶了一声,撑着臂从榻上支起了身。
殷长阑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门。
女孩儿坐在榻上,低着头拿衣袖沾着眼角熟睡时留下的湿意,一面抑制不住地打了个浅浅的呵欠。
听见门口的声响,抬起头来叫了一声“七哥”:“你回来了?”
殷长阑抱臂站在门口,看着榻上一朵春睡未醒的花儿,眼中都是笑意,迈步走了过来,先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应道:“我回来了。”
容晚初眼中还有些未散的朦胧之色,仰起头来看人的时候,眼瞳上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就着男人手臂的力道伏在了他的怀中。
殷长阑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又低下头去寻她的唇。
阿讷已经在殷长阑进门的时候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她脚步轻/盈,退到门口回身的时候,险险地同人撞了个满怀。
“你做什么去了?”
阿讷揉着被对方发簪刮了一把的额头,拉住了她的衣袖,把向房中走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我见娘娘有事。”
阿敏声音有些隐隐的焦躁,阿讷抬起头来,对上了同僚铁青的一张脸。
她和阿敏共事许多年,极少看见她这样情绪外露的表情。
连带着圆圆的小/脸也跟着严肃起来,低声道:“陛下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殷长阑也在房中,阿敏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她道:“府里出了事。”
府中的事一贯都是她在交接,阿讷也不在意于她的语焉不详,只问道:“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阿敏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阿讷蹙起了眉,道:“倘若不需要,我可就出去了。”
阿敏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犹觉得有些头痛,道:“好阿讷,不是我不同你说,只是今儿这桩事……”
两个人在外头窃窃私语的时候,内室里女郎已经慢吞吞地道:“你们两个在门口说什么呢?”
阿讷和阿敏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面面相觑了一刹,就低着头一先一后地进了门。
容晚初蜷着腿坐在榻边上,向后微微地倚着殷长阑的胸膛,面上还有些浅浅的晕云,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阿敏暗地里松了口气,伏下/身,先禀报道:“娘娘,奴婢擅作主张,接了戚夫人和素梅进宫,暂且安置在了东侧殿的晓寒轩里。”
殷长阑从身后拥着容晚初,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手腕,并没有对阿敏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容晚初也只是低低地“唔”了一声,一双眼落在侍女的身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疑惑,又问道:“素梅是谁?”
主子没有动怒,阿敏背上一层薄汗润湿/了衣裳。
她道:“回娘娘的话,素梅是二夫人的身边人,奴婢、奴婢与她十分相熟……”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