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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子(2)(2 / 3)

可惜,升平皇帝的对手,是因为皇权羸弱而蠢/蠢/欲/动的权贵,是伏在大齐朝的病体上贪婪吸食着血肉的世家。

——并不仅仅是一个面如平湖而胸藏瀚海,为了权势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可以舍弃、甚至拱手送出的容玄明。

雪片像是一叠叠的鹅羽,飘飘摇摇地坠落下来。洁白而蓬松的一层一层,厚厚地覆在歇山顶金碧的飞瓦上。

虽然并没有日光反射,但这样通透一色的净琉璃世界,看得久了,依然会让眼睛都生出涩涩之意来。

容晚初有些疲倦地垂下了眼。

红墙白雪,曲廊深深,天井里梅树倚着湖石,深棕褐色虬曲而峥嵘。少女凭栏独立,有些纤薄的身形罩着绛红羽纱面的大氅,领口雪白的狐狸毛拱着雪白的脸儿,乌发云锦似的堆在鬓边,像幅笔墨精工的美人图。

阿讷在廊下远远地站住了脚,一时竟有些不敢打扰。

容晚初听到她的脚步声,微微地扭过了头来,目光像是星子似的明亮和寒凉。

她问道:“什么事?”

声音也淡淡的,像是情绪还没有咽尽,浅浅地溢出了些许。

阿讷没有见过这样的容晚初。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她,道:“夕云宫的秦昭仪来求见娘娘。”

容晚初有些意外。

她淡淡地道:“你去告诉秦昭仪,本宫怜她辛劳负病之体,免了她的觐见,连这几日晨省也不必折腾,请她回去好好地将养身体罢。”

阿讷应了声“是”,却没有急着走,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半夜里冰天雪地地折腾了一回,不如奴婢请个太医来为您看一看脉罢。”

容晚初摇了摇头。

阿讷立在原地,一时没有动脚。

容晚初有些诧异,对上她忧怀的视线,不由得笑了笑,心中微暖,道:“你们把我照顾得好好的,哪里就这样容易病了的。不必多想。”

阿讷道:“外头天寒地冻的,您也不要吹久了风。”

凤池宫此刻的窗子还是明瓦的,并没有后来换上的琉璃窗,外面天色都昏昏的,屋里就更是晦暗。

阿讷就顿了顿脚,道:“不如您见一见秦昭仪?能陪您解一解闷也是好的。”

容晚初失笑。

上辈子里她同秦碧华,也算得上是宿怨了。

后来的阿讷,更是绝不会说出“您见一见秦氏”的话来——就是方圆一百步里见着了秦氏的影子,都恨不得啐上两口。

容晚初看着侍女亮晶晶的眸子,想到她上辈子猝不及防的死,不由得纵容地道:“也好。”

秦氏在外头等了许久,才看见阿讷再度出了门。

她面色阴得要滴下水来。

尤嬷嬷抚了抚她的衣袖,迎了上去,道:“有劳姑娘了!不知贵妃娘娘可有闲暇接见么?”

阿讷就和和气气地笑了笑,道:“娘娘此刻正在宫中等候,昭仪娘娘随奴婢来吧。”

秦氏敛了神色,搭着尤嬷嬷的手进了门。

厅中还没有人,秦氏落了座,就有小宫人送上了暖腾腾的茶汤,又寂寂无声地退了下去。

秦氏端起桌上的茶碗,随手撇了撇盏盖,挑起唇,讥诮地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尤嬷嬷,压低了声音道:“嬷嬷你瞧,咱们这位贵妃娘娘,派头可比陛下大多了。不知道我等冷了这一碗茶,能不能等到她出这个门?”

尤嬷嬷默然。

她悄声道:“娘娘慎言。”

秦氏冷笑着将那碗茶重新放回了桌上。

她没有收敛力气,寂静的厅堂中,瓷器与乌木相击的声响清脆而突兀。

厅后忽然有人开口,声音温和:“可是我宫中的茶水寡淡,不合昭仪妹妹的胃口?”

秦氏不意人来得这样快,不由得有些惊愕地抬头看过去。

穿堂的照壁后头,少女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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