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苦哀求她却也仍无动于衷,只淡淡说道:“贾贵人实在多虑了,老太太和王夫人向来拿他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宠着,任凭是叫谁受了委屈也绝不会叫他有丝毫不痛快的地方,有她们如此精心看着护着,贾宝玉的将来哪里还用得着担心呢,你只放心就是。”
“贾贵人若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贾元春忙拦住她,咬咬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与姑姑做笔交易,只要姑姑答应我的请求,我便替姑姑将德妃拉下马!”
林言君愣住了,一脸诧异地看向她。
这一反应落在贾元春的眼里就仿佛看到她心动了似的,赶忙接着说道:“德妃对姑姑和四阿哥的恶意想来姑姑自身比谁都要清楚,如今虽说四阿哥的玉牒已经被更改,可德妃终究是妃位娘娘,膝下仍有一儿一女傍身,又在宫里经营多年,背靠包衣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可谓是个极其棘手的人物。”
“她若存心想做点什么,只怕姑姑一时间也难以招架,便是搬出宫去自己建府当家做主,可府里伺候的人却也仍旧逃不过包衣世家的势力范围。只要她在一日,姑姑和四阿哥便要时刻提防着不知何时就会有一条毒蛇从角落里窜出来咬上一口,姑姑莫非当真愿意将来的日子都这般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吗?”
“我所求并不多,不求什么发达显贵平步青云,只要姑姑愿意将来关键之时伸手照拂宝玉一二便足矣,我便甘愿替姑姑彻底解决了这后顾之忧。”
林言君嘴角微翘,“这笔买卖听起来倒是挺划算。”
所谓关键之时大抵也不过就是被人欺辱到头上又或是闯下什么祸事要遭罢了。
以她四福晋的身份,照拂一下也不过就是顺手的事,甚至都无需她亲自关注亲自出手,只要往底下随口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处理妥当。
仿佛压根儿都无需她付出什么就能换得德妃落马清净度日,的确划算得很。
“只不过……”林言君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轻笑一声,“最希望德妃死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贾元春愕然。
“贾贵人说得好听是要做交易,我还当是什么,却原来不过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这可不实诚啊。”
“你……你知道?”贾元春的脸色变了又变,联想到执掌后宫的皇贵妃,顿时也就想通了。
也是,若说这世上谁对德妃最了解,恐怕也就只有皇贵妃这个死敌了。
心下一沉,苍白的脸上愈发透出几分灰败来。
德妃的这笔账她自然是要清算的,却未曾想到她的那点算计竟被人家看得透透的……
“小主?”
贾元春回过神来,却见屋内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她走了?”
抱琴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可曾答应了?”
“人家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呢。”贾元春自嘲地笑了笑,满嘴苦涩。
空手套白狼是不厚道,她倒是想正儿八经的拿点诚意出来做交易,可如今的她又哪里还有什么资本呢?
她根本就给不起任何一丝有价值的东西。
“这可怎么是好……”
“也罢。”贾元春抿了抿唇,似是自我安慰般说道:“家中虽已落得一介白身,却好在还有不少财物傍身,好歹也算是一方富户,轻易也不会叫人欺辱了去。况且宝玉生性腼腆温厚从不与人结怨,偏安一隅尚且也能安稳度日。”
若是搁在寻常小城小镇,这话说的倒也是一点毛病没有,可问题是,这里是京城。
京城这样的地方聚集了全天下最有权势的那一部分人,说是权贵遍地也一点都不夸张,放在外头小城小镇就足够叫人畏惧的六七品官员在这里却连个屁都算不上,更遑论不过只是有一点钱的白身平民呢。
说是勉强算得上一方富户,可实际上如今的二房却连正经富豪商户都远远不如,至少能在京城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