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的为此可没少受到问责。”
“尚食园二楼的贵客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物不用小的说想必各位也能猜到,这些人岂是说得罪就随意得罪了事的?我家东家少不得还得亲自上门赔罪,那还能空手前往不成?毫无诚意啊,少不得要厚礼相赠。”
仿佛很有道理,叫人无从辩驳。
但王熙凤总觉得这掌柜的就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在讹人。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一时皆没了主意。
赔钱可以,但是五万两绝不可能。
可问题是,尚食园背后的裕亲王府她们家也实在不敢得罪。
这可如何是好?
“五万两实在太多了……”
得了老太太的暗示,王熙凤就试探着讨价还价,掌柜的面上始终笑盈盈的和善极了,看着就是个软和人,可实际上拉扯过程中却是寸步不让。
原本他也没想逮着一个贾宝玉索赔,屋子里头那么多人呢,人人有份。
但谁叫八爷特意点出了这个贾宝玉呢?
寻常都是在贵人跟前来来回回的,若连这点暗示都听不明白那他这个掌柜也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人家八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祸头子就是这个贾宝玉,就逮着他“欺负”,往死里“欺负”。
双方拉扯了半天也不曾拉扯出个结果来,倒是又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孽障呢?叫那孽障给我滚出来!”
来人正是贾政。
一身粗布衣裳显得尤为朴素,脚上的布鞋满是泥巴污渍,就连下半身衣裳都沾了不少泥点儿,一看就是才从地里出来的。
人才一进屋,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臭味儿便扑面而来,熏得屋内一众女眷眉头紧锁下意识直捂鼻子。
看来今儿又挑大粪了。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贾政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将贾宝玉从老太太的怀里拽了出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接着又是一脚,当场将贾宝玉给踹了个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蜷缩成个虾米状哼哼唧唧。
这还不止,紧接着贾政又挥舞起手里的棍棒,冲着贾宝玉就要打。
贾母赶忙上前拦住他,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怎的又一言不合就要下死手?你若真要打宝玉不如连着我一同打死罢了!”
“老爷快消消气。”赵姨娘也忙上前来劝道:“不过是五万两银子罢了,怎么也犯不着对宝玉下这样的狠手啊,宝玉皮娇肉嫩的,回头再将他打出个好歹来可不得叫老太太心疼死吗?还有太太,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股幸灾乐祸挑唆的意味。
贾母怒瞪她。
别打量着这点小把戏能瞒过谁去,原本好端端在外种地的人怎么就这么赶巧突然回来了?指定是有那见不得宝玉好的贱蹄子通风报信呢!
探春死死咬住唇,上前拽住赵姨娘的手就往回拉,“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说错什么了?我也是好心帮宝玉呢。”丝毫不理会她的阻拦。
探春真真是要被气死了,就这点小把戏在谁跟前舞呢?打量着全天下都是傻子就她一个聪明人呢?
又毒又蠢!
这要不是亲生的,探春只恨不能两个大嘴巴子上去叫她好好清醒清醒,快别在这儿招笑了,跟个丑角儿似的!“五万两?什么五万两?”贾政愣住了,满脸不解地看赵姨娘。
合着这还不知道尚食园来索赔的事呢?那突然间发这样大的脾气又究竟是为何?
这时,又有几个陌生面孔走了进来。
看那为首的打扮亦是一身绫罗,想来来头不小,身旁还拽着一名身段儿纤细的男子,乍一看容貌生得着实好,只美中不足的是那俊脸上却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一看见他们,贾政瞬间将“五万两”给抛到脑后去了,瞪着地上的儿子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