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肖朕躬,谨于今时祗告天地,敕其即皇帝位。望其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哉!”
朱厚照还未等萧敬念完,便叩首:“儿臣谢恩。”
那站在班中的礼部郎中,眼睛都直了,自己教授了太子殿下这么多日子,这么多礼仪,事无巨细,半分都不敢马虎,可谁料到……太子殿下,依旧放飞自我了。
群臣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早已习惯了。
萧敬又大呼道:“请新皇登殿!”
朱厚照立马站了起来,也懒得管是迈左脚还是右脚了,径直上了金銮殿,到了弘治皇帝的面前,弘治皇帝已起身,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眼神之中,似乎别有意味。
朱厚照不免觉得奇怪……这个其实是有经验的啊,但凡父皇有这样的想法时,他心里便有些打鼓。
群臣已是心乱如麻,各怀心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却不知往后会发生什么。
随即,朱厚照升座,坐上了御椅,而弘治皇帝微微颤颤的站起来,由萧敬搀扶,在一旁置一椅,父子同坐。
朱厚照坐在这御椅上,四顾左右,心里已是豪迈万千。
坐在这金銮之上,作为坐的高,望的远,这殿中群臣,几乎是一览无余,朱厚照顾盼自雄,精神奕奕,似乎心里还忌惮着坐在一旁的父皇,倒也不敢滋生是非。
方继藩此时道:“臣等恭贺陛下,吾皇万岁!”
这时,人们才想起,应该歌功颂德了。
只是……礼节不是这样的啊。
可齐国公既已先开了口,其他人只好纷纷拜倒,三呼万岁。
朱厚照自是心情大悦,满面笑容的道:“都平身吧,本宫……朕……有话要训斥你们,你们都给朕站好了。”
群臣都不禁感到有点心塞,个个心如死灰,可是又不得不起身,勉强的扯出点笑容。
不过,朱厚照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弘治皇帝,却是笑了。
自己的儿子……果然自己最是清楚啊。
他对于繁文缛节,一概没有兴趣,行事随心所欲。
弘治皇帝也不知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可到了这个份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弘治皇帝朝萧敬又看了一眼。
萧敬会意,随即咳嗽:“上皇有旨!”
“啥?”刚刚还心情乐乎的朱厚照,懵了。
自己才刚要训话,为了接下来的训斥,他可是准备了许多日子。
根据自己多年的人生经验,他发现了许多的问题,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位子,今儿就打算一并说出来,不吐不快啊!
可哪里想到,这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父皇打断了。
国朝以孝治天下,按理来说,即便是朱厚照做了皇帝,那也是亲爹比较大一些。
萧敬随即……取出了一份旨意。
这份旨意,是密封着的,是清早时,弘治皇帝交给他的。
而现在,他徐徐打开,咳嗽一声,继续道:“上皇敕曰:皇帝尚处盛年,初登大宝,朕心甚忧,国家大事,不可轻废也,朕为上皇,为予儿孙分忧,自当监看皇帝秉政……”
听到此处……
殿中顿时哗然。
有人甚至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说起来,上皇这些年的作为,许多大臣,也都有所怨言。
可若是比起新皇,大家却又发现,好像上皇要好的多,上皇在的时候,只是让自己利益蒙受损害,可新皇登基了,还不知会坑成什么样子呢!
可现在……上皇又发旨意,说是要监督皇帝。
这么看来……这所谓的传位,不过是个假象了。
名义上,太子是成了皇帝,可实际上,这大权极有可能还在上皇的手里。
不过是借名而已。
倘若如此……大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