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青,眼袋发黑,眼里布满了血丝的唐寅时,手里一大沓的文章落在方继藩的手上。
方继藩心疼的看了唐寅一眼:“伯虎,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要不,去休息几天?”
“时间不多了。”唐寅舔了舔干瘪的唇:“恩师,学生自己的五篇文章,还没有抄录呢。”
“呀。”方继藩脸微微一红,居然有些惭愧。
“恩师,没时间了,学生去了。”
“去吧,去吧,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方继藩像是做了贼一般。
这是将人当做牲口用了,我方继藩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万万想不到啊……
方继藩摇摇头,心里有点自责,低头看了看抄录的书稿,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立即让人,送入宫中……
………………
弘治皇帝对于欧阳志是放心了。
可是对于当今地方上的吏治,却又愁容满面起来。
一群小小的役吏,居然可以决定人的生死,这是何其恐怖的事啊。
想想那些冤案,弘治皇帝便夙夜难寐。
他端坐在御案之后,沉眉。
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对策。
倒是此时,有宦官来:“陛下,方都尉送来了抄录的卷宗。”
弘治皇帝一愣。
其实,弘治皇帝虽让所有的勋臣和文武大臣们抄写这些,是让这些人长长记性,地方吏治败坏至此,难道真是恶吏所为吗?只怕,也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吧。
可方继藩……只是被误伤。
那欧阳志乃方继藩的弟子,哪里有做师父的,学习自己弟子的。
只是,弘治皇帝当时并没有言明,将方继藩排除在外罢了。
可谁料到,方继藩竟真的抄了。
不只如此……
这宦官还道:“方都尉抄写了十遍,请陛下过目。”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朕何时让他抄写了十遍?”
“这……”宦官踟蹰道:“方都尉说了,他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比之别人,要忠心十倍百倍,他本该抄写十倍、百倍,方才对得起陛下的知遇之恩,可是在力有不逮,所以……抄写了十遍,已是惭愧汗颜之至了。”
“……”
弘治皇帝有点发懵。
“拿朕瞧瞧。”
随即,卷宗送到了弘治皇帝面前,字迹,是方继藩的字迹,这是没有错的。许多地方,还墨迹未干呢……
弘治皇帝将卷宗搁下,忍不住感慨起来:“方继藩啊方继藩,难怪这个小子,能教授出欧阳卿家这般的奇才,果然……是与众不同啊,是个实在人。
弘治皇帝感慨:“满朝文武,都不及方继藩吗?朕听说,让文武百官抄写这些卷宗,可有不少人,是怨声载道,可看看人方继藩……孰优孰劣,真是一眼便知啊。他们不是喜欢躲懒,不是怕麻烦……传旨,方继藩抄写有功,予以嘉奖,以赞其苦劳,其余诸官,抄写再加一倍,每人十遍……”
萧敬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忙道:“奴婢遵旨。”
弘治皇帝侧目看了一眼萧敬:“你呀,也要都向方继藩学一学,你也加一倍吧。”
萧敬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奴婢要抄写二十遍的啊,再翻一倍,还让人活吗?
可见陛下一脸漠然的样子,萧敬哪里敢回嘴,这是态度问题:“奴婢知道了。”
…………
近来买房的人少了许多。
竟是冷冷清清。
方继藩吓了一跳,出了啥事,咱们大明的富商和勋贵还有文武百官们的荷包被掏空了?
不对吧,当初李自成打进北京城里,搜刮出来的银子,那也不少呢,这还没算上不少乱兵搜刮之后,没有上缴。以及那些将银子藏的严严实实的。
通过当初闯王杀入北京城查抄的财富,方继藩轻轻松松,就可推算出京里勋贵大臣们的荷包